《葬星纪元》1.呢喃小丑

掌心传来难以想象的剧痛，像是野兽的噬咬。
耳边传来了虔诚的吟诵声，像是在远方悠响，又像是在耳中回荡。
“慈悲的耶稣，请你怀念，你曾为我降来人间，到了那天，勿殄灭我。”
那声音熟悉而陌生，稚嫩又沙哑，悠扬渺远却又像在身旁。
朦朦胧胧中，白衣的女孩睁开了双眼，明亮的眼中映照出满堂的烛火。
“你为觅我，受尽辛劳；又为救我，被钉死于十字架上。但愿这些苦难，并不付诸东流。”
迷茫涣散的眼神归聚，女孩看清了那个男孩的脸......冷汗和泪水同时流下。
“报应的审判者是公正的，愿在清算的期限前，恩赐宽恕我的罪愆。” 
男孩踏过燃烧的木柴，站到女孩面前，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却依然大声吟诵着。
“我如囚犯，声声长叹，因我有罪，满面羞惭；天主！恳求你，饶恕我吧！”
他失声痛哭，侧身亲吻女孩的手掌......沾了满脸的鲜血。巨大的钢钉刺穿了女孩的手掌，将她像耶稣一般钉死在木制的十字架上。
“你曾赦免了玛利亚-玛达雷娜，你又怜恤了右盗，求你也给我一线希望。” 
男孩抬起袖子试图擦拭泪水，却像画笔一般将粘稠的鲜血在脸上涂抹，血红色的脸像是来自地狱的狰狞恶魔。
“祈求你使我厕身绵羊群内，使我能脱离山羊，愿将我列于你右翼之中。”
祈祷声渐渐低落，甚至消失，男孩缓缓将头靠在女孩的肩上，像安详的小孩在酣睡。
老旧的木制窗子被风吹开，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清冷的晚风灌入，吹灭了几只蜡烛，吹倒了几个烛台。
“阿门......”明明是对上帝的赞美，自男孩嘴中说出却像是末日的丧钟。
十字架上脸色苍白的女孩低低地哭着，使劲向右偏头，试图远离趴在自己左肩上的男孩。她不敢喊救命，每当她试图发出声音，那尖锐的匕首就会在她白藕般的手臂上划一道长长的口子，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习惯了嚣张跋扈的女孩此刻被吓破了胆。
阴暗破旧的老木板房摇摇欲坠，屋内除了木制的十字架外再无别的家具，燃烧的木柴将这唯一的一件家具围在了中间，圈外的地板上摆满了昏暗的蜡烛和生锈的烛台。
男孩很满意自己的设计，不论是计划的周密、行刑的快感还是这充满着克苏鲁异教风格的房屋布局，都无一例外地散发着一种盛大的美感，令他无比愉悦。
“多么美妙的夜晚啊，小弥。”男孩用刀背拍了拍女孩留有泪痕的俏脸。
“都是我的错，是我之前对你不好......原谅我吧.......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女孩泣不成声，大量的泪水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趁我还在对你微笑，劝你赶快求饶，”男孩抚摸着女孩的纤细的腰肢，“不要等我心如死灰，丢掉玫瑰，拿起匕首向你问好。”
女孩抽噎了一下，模糊的视线再次清晰，她惊恐地看着男孩沾满血污的脸，和那对红得刺眼的眸子，密布的血丝间填满疲惫、悲伤与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