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衍生之重启】46小欧

老人和赵云澜相处不错，有精神的时候絮絮叨叨的捉住赵云澜的手一直说个不停，甚至还动了介绍女儿和他谈恋爱的想法，这让赵云澜啼笑皆非。
工作日这天赵云澜正在忙，中年人给他打了电话，说老人进入了昏迷阶段，家属已经放弃了治疗。昏迷之前还提到了赵云澜的名字。赵云澜向冯智杰请了假，来医院见老人最后一面。
等他赶到医院，老人已经过世，围在他周围的有几男几女，也许就是儿子儿媳女儿什么的吧，还有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有条不紊的给老人穿着寿衣。
赵云澜悄悄走过去，没有打扰安静肃穆的气氛，站在一旁等着，等老人闪开身子才看到他：“你就是老头子提过的小赵吧？真是对不起，让你放下工作跑过来。”
赵云澜摆摆手说：“没关系，我可以看看他吗？”
老太太说：“你不害怕就行。”
赵云澜说：“我是学医的。”
老太太闪到身后，赵云澜看到老人安详的躺着，和睡着的时候一模一样，面部被擦拭干净，穿着崭新的衣服，赵云澜鼻子一酸忍住了眼泪。
老太太安抚他：“他走的很安静，谢谢你的陪伴。”老太太说完，儿女上来和太平间的护工一起把老人推了出去，老太太留在后面慢吞吞的跟着，赵云澜恍惚间听到了她在说：“老头子别生气，不救就不救吧，孩子们也不容易啊。”
赵云澜目送老太太远去，走廊尽头细长的窗口有阳光照进来，老太太的影子拖拖拉拉的跟在身后，冗长而稀薄。
“不救是对的。”一个人说，赵云澜转过头，是轮椅上的年轻人，他的眼睛也盯着那群人的离开，转了转眼珠看向赵云澜：“你不是临终陪护吗？和我说说话吧，我怕，过两天我也不在了。”
“你随时都可以找我。”赵云澜真诚的说。
“就现在吧。”年轻人推着轮椅转过去：“可以陪我去花园吗？”
“当然。”
赵云澜在年轻人的指挥下找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这里有一个非常非常小的凉亭，隐藏在公园东北角，一般人是不会走这么远的，他从轮椅扶手旁边的挂兜里拿出一条干净的小毛巾，擦了擦石凳：“你坐。”
赵云澜坐下：“你还随身带着毛巾？”
“对，我怕脏。”
年轻人收起毛巾，侧对着赵云澜，这是一个既想倾诉又有些防备的姿势：“你叫我小欧吧。”
“小欧。”
“对。”小欧点点头，他时常戴着口罩，赵云澜经过这些天才第一次仔细打量他，小欧很清秀，眼窝深陷，眉头很高，混血儿一样的五官。
小欧的手抠着毛巾，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我真的觉得不抢救老爷子是很对的决定。”
赵云澜等了一会儿问：“为什么？”
“因为，他和老伴儿已经做好了准备，那就按照自己的意愿死掉吧。”
“你想对我说这些吗？”
“不是。你让我想想。”小欧牙齿用力咬着嘴唇，煽动的鼻翼看得出来他心情起伏很大，过了许久才继续说：“我的男朋友过世了，半年前。”
赵云澜“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