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菲与佩格西
“没错,所谓的上瘾就是这种东西,吸烟者就算戒掉了香烟也会感到空虚,酗酒者没有酒就会感觉灵魂逐渐消失,一旦人感到空虚,就会不自觉地陷入到追求另一种满足的泥潭当中。”
“那这样下来,一个人难道不会越来越残破,”他将酒杯里剩余的液体一饮而尽,剩下的冰块和玻璃杯互相反射着昏黄的光线,“这样的人离死期也不远了吧。”
“差不多吧,在有生之年如果能不被锁链锁住,一口气迈进这条死亡之路,倒也是件好事,至少对本人而言是这样的。”
“被多巴胺操作的人生可真是可悲啊”借着慵懒的光线,他的视线落在了坐在对面他的杯子上,不过说是“他”,他也不知道对面那位的性别,不如说那种东西本来就是没有必要的,“不过我们也逃不开啊。”
“就像功利主义者眼中的苦行主义一般,所谓的机器人电影都无一例外的归回到人性上,感动了这么多人,其实也只不过是自我思想的投射罢了。”他叹了口气,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不过没有谁规定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就连我们刚才的认知也是如此。”
“这句话真是充满了希望,”他将钱压在了玻璃杯的底下,破碎的红色,“走吧,时间到了。”
恩菲,没有自称,没有“我”,将自己也变成了自己的旁观者,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事务所附近有套破旧的老房子,遍住进去了,说是有闹鬼,因此价格也低了许多,50㎡的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的冰箱,他躺在地板上,疲倦侵袭全身,像在西伯利亚。手臂上遍布着像蔷薇一样的花纹,以及一个看起来像是装饰用的机械手环。
充满着既视感,不存在什么能保留记忆的梦,唯一的印象可能就是那漫无边际的黑暗了,以及面前的那扇门
“砰!砰!”被砸醒了,那熟悉的节奏就像是索魂的钟声,冲向玄关,打开门,却是什么也没有。“这药根本不顶用”无名的怒火,药丸灌入喉咙,强忍着恶心吞了下去。看了下时间,半夜一点,恩菲披上了大衣,在某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买了包烟,然后便走向了公园的第三个长椅,这里一直是他的位置,毕竟这里冷清到连流浪汉都看不见,路灯打在头顶,在黑暗中提供了仅剩的喘息之地。
深夜,青蛙和蝉交相聒噪着未还家的路人,这幅静谧的样子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或许是恩菲的一厢情愿,又或许是某人的安排,2033年的4月21号深夜一点,恩菲作为一名旁观者,见证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时空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黑色的物体从空中下坠,落入眼前的树林,“什么东西”,带着好奇心,恩菲走进树林,由于生长的过于茂盛,加之无人修理,原本可以照亮砖石路的灯光也被蚕食的只剩一丝。在黑暗中,恩菲摸索着前进,草木发出的声音好像证明着前进之人是还归原始的野兽,破坏的体验满足了恩菲他自己,被杂枝勒伤带来的反而是快感。
路的终点躺着一个通体漆黑的箱子,接缝处的设计和上方的花纹让人不自主的想到棺材,移开上方的黑盖子,躺着的果然是一位少女,安睡的样子与死物并无区别。“醒醒,背弃了自己世界的逃亡者,”恩菲抱起了熟睡中的少女,消失在无人的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