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麒麟】眼前人是心上人（8）

不想回家，就算身体已无大碍还是耗在医院，他们的小房子，温馨舒适，两个人一点点搭起来的小窝，现在想来竟是满眼的讽刺。叶子鼓不起勇气回去，哪怕只是收拾自己的行李。她觉得自己已无家可归，郭麒麟承诺过，他会用自己的能力给叶子一个家，他做到了，只不过，是心猿意马将就而成的。
叶子窝在医院一连想了几天，从小到大的回忆洪水一般，排山倒海而来，她几度觉得自己会被那些回忆淹没，每次回想，无论怎样的画面都忍不住去怀疑，她不知道郭麒麟从什么时候开始欺骗，更不知道哪件事被谎言笼罩过。曾经认为全世界最不会说谎的人也不过如此。需要梳理的太多，觉得大脑变得拥挤，她窝在一处一动不动，却觉得忙到爆炸，十一年的记忆，无数碎片从记忆深处涌出，强命自己理智，只择取曾经有过的疑心，可总是忍不住在清甜的欢乐的情形中徘徊，每每迷路，只要想到那场莫名其妙的车祸便立刻清醒。
一言不发地过了太久，终于有时间开口说话，开口的一刻竟十分陌生，语言似乎脱离了本能，她几乎被自己吓到，以为自己又一次不能开口，小声吭了几声，声带是振动的，总算放了心。
他回来了，风尘仆仆，拉着行李箱，也知道他直接从机场扑过来，若是一周前，看他这样子，一定心疼不已。可现如今，这个人，不想再见了，每一次想到他都心如刀绞。郭麒麟拉着叶子的胳膊，想把她带下窗台，却被叶子甩开，她回过头，脸上冰冷的表情吓住了郭麒麟。
顾不得她愿与不愿，直接上手把人抱下窗台，送回病床。安安稳稳地把人放好，细心盖好被子，才在她身边坐定，用手心的余温捂着她冰凉的手。“叶子，我回来了，你心里有气，只管冲我发，千万别为难自己。”对着木头一样的人，郭麒麟同往常一样，温温柔柔地说话，却再也换不来叶子舒心的微笑。
叶子把被郭麒麟攥在手心的手用力抽回，撇过头去，悠悠地终于开了口，“不麻烦你费心了。我定了餐厅，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吧，地址我再发给你。”
他只能点头称是，餐厅是他光顾的，私密性很强，不必担心过多的打扰。不由得心里欢喜，叶子终究在意他的方便，顾着他的习惯去这样的餐厅。依着叶子开列的清单，回家拿了正装小礼服，全套的化妆品。没想到叶子会把这次约会看得如此正式，郭麒麟自然配合着，挑了走红毯的西装，扳正得很，看起开有些莫名的严肃。衣柜里掉出一条包着礼盒领带，那位黎小姐送给他的礼物。没觉出有拆开的必要，一直乱扔在一堆里衣物中。
她把长发拢好，仔仔细细地盘在脑后，换了样子保守的礼服，妆容精致完全掩盖了几个月来不断积累的病态。黑色小礼服，配饰也选了一水儿的黑色，只有裸露在外皮肤有一点明亮的色彩。郭麒麟在一旁等着她，手里拎着给她备的披肩，规规矩矩地站在她身侧，一瞥眼就能看见的。一如既往地体贴照顾，可想到他对哪个都是这样，心还是凉了半截。披肩披过来的时候， 叶子本能地想要躲开，表情厌恶地，像个受惊的孩子。
“叶子，妈在外面呢，多少给我留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