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堂x周九良】一堂缔约（八）

第八章 似是故人归
“先生，是我来迟了。”九良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是真的急了，也是真的后怕。
他出任务的时候，有人突然赶来通知他，说先生被缇骑带走。
他同千户大人说了句“有急事，先行一步。”便一路快马加鞭往诏狱赶。甚至懊悔为什么今天要跑这么远去调查。
一路上，他不敢想先生现在遭遇着什么，因为诏狱里的那些手段，他一清二楚。他只能期待先生现在还没有接受审问，还没有受刑，还好好的坐在狱里等他。
九良翻身下马踏进北镇抚司便开始询问前因后果。
大步走进诏狱，便远远的听到了鞭笞声，心头一紧，快步赶到刑室。
刑架上的人低着头，浑身是鞭痕混着血，手被绑住，无力的垂在两侧。虽然看不清脸，但九良清楚的知道那个熟悉的身影一定是先生！
“住手！”他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人，就这样被你们伤害！心头涌起一阵愤怒夹杂着浓烈的心疼。
他一把抓住施刑人的手腕用力一折，是手骨断裂的声音混着那人的一声惨叫。顺势一拳把他打倒在地，疼的昏死过去。
刑架上的人也昏迷了，他小心翼翼的解开了绳子，把他打横抱了起来。看着他满身的伤和惨白的脸就很自责又心疼。
“先生，是我来迟了。”他轻声道。
“百户，这.....”那报信的总旗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愣住。
“指挥使那儿我自有交代。”说罢抱着堂堂往最好的牢房走去。
“去准备一盆热水，一套干净的衣服，还有，再准备一些吃食。”九良吩咐道。
药自然是随身带着的，他们身份特殊，随时都有可能受伤。这药只有锦衣卫内部有，是上好的金创药。
九良替堂堂上药的时候，看堂堂皱紧的眉毛，就恨不得这些伤都替他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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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说九良，这些年自被认领回京后，才知道原来自己家从祖父开始便是锦衣卫。父亲自然也成了锦衣卫，后世袭了祖父的千户。自己自然也逃不过，从十岁那年便开始被迫训练。
十六岁那年入锦衣卫，这些年一路从从七品小旗爬到现在正六品的百户。不到三年，升迁之快足以见得他这些年立下的功劳之多，但这些都是用满身的伤换来的。
九良现在还常常梦到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一刀捅进去，温热的血洒了他一身，他强装镇定，但是夜里却一个人泣不成声。父亲告诉他，以后习惯就好了。那时候他就忍不住想起了先生，如果先生在就好了，先生一定会很温柔的安慰自己。
先生永远都那么温暖那么好。
他多想父亲从来没有找到他，他就可以永远待在先生身边了。
还记得八年前，先生走后，九良天天抱着《论语》反复习读就想着等先生回来的时候，出什么题都一定难不倒他了。
他学完了整本书，可是，却再也没能等来先生。他就被带走了，他恳求父亲再等两天，等先生回来，好好说声道别。可父亲根本不听，强硬的带走了他。
先生回来的时候没能再见到我，应该也会很难过吧。我还等着先生从京城带回来的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