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从之介（四十四）狭巷短兵相接处(2)

“师父！”寒溯问抬起头来，见到的是已经逝去的老阁主。老阁主的神情一入当年那般慈祥，但眼里饱含的失望深深刺痛了寒溯问的心。“小寒，你……我原本希望你能将天机阁发扬光大，最不济，也能接人字堂闫堂主的班，成为一代宗师。可是，你都做了什么。继任阁主之后，耽搁钻研学问也就罢了，还几次三番卷入江湖纷争。现在总部就在东瀛，你却嫁给千夫所指的西剑流军师，千年天机阁啊，难道就要毁在你的手里，是我看错了人，你，不配做这个阁主。”
寒溯问一瞬晃神，随即平静了下来。“大智慧，演的不差，我差一点就信了。”
老阁主的声音也变了：“不是我演得像，是你心中对你的师父、对天机阁怀有愧疚，我才会以这个形象出现。”
寒溯问叹息着摇头：“不过是一点对未来的担忧，外加担心自己堕了天机阁名声罢了，也值得你拿来多话。我的行为对错，你无从判定，配不配的上阁主之位也不是你说了算的，何况天机阁人才济济，若能退位让贤，我也乐得轻松。你还是省省力气，不要浪费时间了。”
“那你，配得上我身边的位置吗？”老阁主的形象消失，赤羽信之介的声音响起。寒溯问转瞬之间来到了东瀛她的家中，却见赤羽和天宫伊织言笑晏晏。寒溯问被气乐了：“这等浅薄的手段你也好意思拿来对付我。”她不过是认识赤羽没多久的时候，见他对伊织非常关心，瞎猜过他们的关系。没想到这么一壶陈年老醋，竟然也被大智慧翻了出来。
“你和赤羽确实彼此信任感情深厚，但，你不是也想过，若是自己回不去了，陪在你夫君身边的，会是谁吗？赤羽对你固然情比金坚，天宫伊织心里也只有一个宫本总司，可一旦你不在了，最终相扶到老的，便是他们二人。世间多少夫妻之间并无刻骨铭心的爱恋，却依旧能够细水长流的携手度过一生，你当真完全不介意吗？”
眼前场景再度变换，雨音霜的记忆曾被地门读取，军师过往的那些令她心动的瞬间，以及她看到的军师和伊川紫之间的亲昵暧昧，一点不落的展现在寒溯问的面前。寒溯问不禁一震，身上冒出点点蓝光——那是意识受损的迹象。
“看到了吗，这些都是真实的场景，所谓爱情，不过是适逢其会，只有相伴一生的才是真正的亲人。你也只是赤羽信之介生命中的过客之一，还要冒着失去他的风险，继续执迷不悟吗？” 大智慧的声音再次响起。
寒溯问不防地门这手，心智一时受创，苦笑道：“赤羽啊赤羽，你真是我命里的克星，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她抬起头来，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对着大智慧说：“你太小看我了，即使赤羽不再爱我，我还有我的事业和朋友，有自己的追求和人生，我寒溯问又岂是那种离了爱人就不能活的廉价女子。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就算身死魂灭，我也是赤羽心中不可磨灭的存在。”
她自信的笑笑，“事实上，我倒是希望能输给你，若是赤羽不论什么时候都能有人照顾，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我也就放心了。”
大智慧一声长叹：“看来不管怎样，我都是输了。寒溯问，你的确是个不同凡响的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