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黑猫番外篇二《至纯至罪》华医生的自白

我叫宇，掌管命运，是个神。
我以前不是神。我还是个凡人的时候，是个短命鬼，十八岁就死了。
死在街头，死于饥寒交迫。
那天我察觉身体的异样，靠着回光返照的力气让自己坐起来靠在巷尾的墙上，等待死亡。我甚至内心平静，我觉得我没什么想要的了，也没什么怕的了。
我听着自己心脏挣扎似的砰砰直跳，结果还是趋于缓慢，直到停止。然后我感受着自己呼吸一次次微弱，直到停止。我垂着头，闭上了眼睛。意识尚未完全消退，我眼前炸开一道金光，像是有人从光中而来，走到我面前站定，垂眸看着我，用一种缥缈而雌雄莫辨的声音，带着悲悯，祂说，“你将死去”。又问我“你要跟我走吗？”
我感觉自己像是抬起了头试图看清来人，但遗憾的是，并没有。
“跟你走会有吃的吗？”
我听见自己这样回答。我死于饥寒交迫，临死前还稍微遗憾没能吃上一顿饭。
来人像是一怔，旋即轻笑，像是原谅了一个孩子无理的要求。“当然。”
“好，我跟你走。”
然后我就成了神。
祂是神明。凌驾于万有。
我便在神明的宫殿第一次见到了魔。他冲我咧嘴一笑。
我不喜欢他。甚至可以说，我排斥他。那种像是看透一切心思的感觉，很讨厌。
神明来到世间，选中了两个人。
一个成神，一个成魔。神负责悲悯苍生，魔负责游戏人间。
分好工以后，神明便陨落。神明对我说“我现在交付于你至高无上的权力，你去掌管人间生死命运。”
我垂眸“谨遵您的旨意。”
祂还未向我告知如何掌管，就开始下降。
我只得自己摸索，小心翼翼、尽心尽力的安排好每一个人生，对每一条生命以敬重。
我遵照着这样的原则尽职地做着。
直到有一天，我在又一次依照梦境中窥见的未来，对一条生命安排好整个人生时，脑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那么你呢？”
我么？
诚然，我能窥见每一个人的未来，依照于此安排好他们的人生，却不能左右我自己。我呢？我的人生又该是什么样子的？我的未来又是什么呢？
想知道，疯了一样想知道。
从此我致力于寻找所有与曾经的我相像的人，然后按照另一个样子安排他们的命运，看他们如何选择。
没有。
没有我想要的答案，一次也没有。
我越来越失望，直到我开始愤怒。
我再不回天上的宫殿，徘徊于人世，一次次干预他们的人生，肆意篡改他们的命运，并乐于看他们痛苦绝望，直到麻木，或者抵抗。
我越愤怒，就越感到快意。
魔负责游戏人间。
我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我与他，谁才是魔。
我有一天碰见他，彼时他正抚摸一个孩子的头同他说话，不时微笑。见我经过，就柔声让那孩子去玩，走向我。
他从兜里拿出一个棒棒糖，问我要不要。
我曾可笑的因为吃的而成为神。但神是不用吃东西的。最初我还会享受这人间的食物，但现在，只觉得厌恶。“拿走。”我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