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亭阙 第二卷 #玲珑络 第十二章 续命(2)

“什么话还不能当着我的面？”阿绫转头看着寇世勋，寇世勋微微一笑，“大小姐放心，有我在，将军不会有事的！”
阿绫又不死心地转身看了看龙牙，“哥哥？”
龙牙对她温柔点点头，“只是军务，别担心！”
老医官放下药箱，一拱手说道：“大小姐请先回避，老夫要给将军检查一下伤口。”
阿忠伸手示意，便陪着阿绫和红鸾退出门外。
“……这回，我可能扛不过去了……”
“你在胡说什么？”寇世勋握住龙牙烧的发烫的手，安慰道：“你伤口有炎症，发烧是正常的，吃几副退烧的汤药就好了！”
“将军请躺平。”老医官给龙牙把完脉，揭开龙牙胸前的纱布看了看，见伤口又冒出些脓血，用纱布沾着白酒擦拭一番，从新上了金疮药包扎好。
见龙牙昏沉沉睡过去，寇世勋担心的问：“将军伤势如何？”
“啊～寇将军，借一步说话！”老医官拉着寇世勋走到外间，低声说道：“将军的脉象微弱且杂乱，老臣本不敢妄言，但恐怕……”
“恐怕什么？！”寇世勋一把抓住老医官的袍袖。
“三年前，将军重伤突出重围，胸口一道横贯伤离心脏很近，老夫用羊肠线缝合了筋脉，虽保住性命，但伤口一直红肿未愈，如今化脓排出脓血，理应没有大碍！可将军今时这脉象，却像是无力回天之征象……”
“怎么，为何会这样……”寇世勋重重一拳落在桌案上。
老医官摇摇头，“老夫跟随将军二十余载，深知他体强能抗能打，可这回……除非请高人做法续命，但现在已是危机急，还请寇将军早做打算！”
寇世勋一甩袍袖，伸手指向天，“龙牙他久战沙场、九死一生都闯过来了，能活到今日乃是天意，天道昭昭！我就不信老天爷会跟他过不去！”
他拉开寝殿的门叫道：“阿忠备车，我要去玄都观！你管好寝殿这批下奴的口，此时此事不宜声张。再骑快马去通报景禄王爷，请他务必赶去玄都观！”
寇世勋回身走到床榻边看着龙牙，低声说道：“若不是三年前那场意外，你就是坐上高位的王……人说神前宜泣，人前宜笑，人生在世有些恐惧与心酸都藏在心里，每一次破碎与重建，这世上大多数人，不配见证！龙牙，好兄弟！别放弃……自己……”
寇世勋坐在床榻边，不禁涕泪长流。看着龙牙平日掩藏起伤痛，装出满不在乎的逍遥样子，他的心就像是吞了大把的钢针，每一口呼吸都尖锐的刺痛。
寇世勋从长相到气质到风骨，一等一的好。从小便被甄选入府作为随身侍从，跟着龙牙上房揭瓦，掏鸟蛋捅马蜂窝，一起戏弄私塾先生，一起沙场练兵，梅花深处红袖添香，书画案牍执手研墨。
龙牙见他如此，苍白的笑笑，伸手抹了寇世勋脸上的泪，“瞧你这出息……”
“我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你失意颓废，有何？我陪着你！可你要死……我不能随你心愿！”
寇世勋抱住龙牙的肩膀，扶他起来，“走，我们去玄都观找玉清大师，你这么大个子我可抱不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