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似孟（33）

不上升蒸煮
“孟哥，你的手机。”
九良脸上有些呆滞，把手机递给他就快步走了。
孟鹤堂也不知怎的，突然难过起来。
这几年……他过得不好。一点儿也不好。
相声演员都是想成角儿的，他孟鹤堂也想，特别想。他模仿岳云鹏师哥的演出方式，后来慢慢找到了自己的路子，他是半路出家，要付出别的师兄弟的两三倍的努力，通宵磨活，一天一天熬着，他都没说什么。
他的小孩儿和他一起努力，他觉得来日可期。
你看，他家小孩儿多优秀。
他的良儿愿意捧他，日日夜夜陪他一起，他是怎么也不曾有过怨言。
——后来他结婚……他结婚……他想保护良儿，他的九良太小了，他是喜欢九良……他喜欢周九良，九良应该，应该也是喜欢他的，他瞧得出来。
但是他知道在一起要付出什么代价，他不能让九良也背负。
兴许他周九良只是年少不懂事才喜欢孟鹤堂的吧。
可是当疏远的一天真的来了的时候，他还是感觉扛不住。
离婚这么些日子，他从来没和别人说起过，笑着的脸也没放下过。
看着周九良的背影，眼泪突然涌出来了，好像要把这几年所有不如意都流干净才好。
烧饼和四爷没有说话，搂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孟鹤堂浑身颤抖着拿过手机给他爸打了个电话：“爸……”
“孟儿啊……孟儿你咋的啦？你是不是哭了？别哭啊你先跟爸说，你俩是怎么回事儿啊？……哎，别哭了别哭了，爸不问了行吗？”
“爸……我没想气你……我怕你难过……”
“我气啥啊，你快别哭了，咋娘们唧唧的呢，好好说话啊，日子还是你们的，你要是想好了那我们也不能拦着你啊。你完事儿跟人家晗晗再好好聊聊呗？你说你难过人家那边也不咋高兴，咋就不能过了呢？”
“爸……我难受……”
“我知道我知道，你这一哭你妈都急死了你说……来跟你妈说几句”
……
孟鹤堂到了饭店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了。
还是挂着一贯温和的笑。
他正儿八经笑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和队员们唠嗑，被他们一轮一轮地灌酒。
孟鹤堂也不拒绝，喝的眼角都是红的。
“别让他喝了。”周九良盯了秦霄贤一眼，从孟鹤堂手里把杯子拿过来一口把剩的喝了。
白酒入喉，火辣辣地灼烧着。
周九良板着脸，果然没人再敬酒了。
“你们继续喝，这顿我请，我先带孟哥回去。”周九良一把把孟鹤堂拉起来就准备回宿舍。
孟鹤堂感觉不太清醒，脑子里晕晕的，好像是喝多了。两年多没怎么沾酒，他已经不太能喝了。迷迷糊糊地好像被九良拉走了，外面的冷风一吹，孟鹤堂意识回来了点儿。
好冷。
周九良停下来看了他一眼，把围巾给他系上，他半个身子都倚在周九良身上，就这么眯着眼一路回了宿舍。
这样真好，也不冷，也不难过。
孟鹤堂又迷瞪了起来，听见耳边九良轻声说：“哥，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