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气泡水E2

孟鹤堂是躺在床上被推进手术室的。
周九良和朱芳芳从早上起来就一直待在他身旁，入手术室的前一刻，孟鹤堂拉过周九良的手，有些紧张地扯了扯嘴角低声耳语了几句。
周九良听了脸上露出有些意外的笑来：“好，先生，我等你。”
“啪——”门关上，紧接着，写着手术中字样的灯就亮了起来。
周九良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脸上早已挂满泪痕，哪里还有半点笑意 ，他用手摩搓着光滑的地面，盯着紧闭的大门喃喃道：“先生，等不到了……”
坐休息椅上的朱芳芳此时也有些伤感，见他这样，忍不住也掉下泪来。
“哭什么哭，我家先生一定能出来！”周九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此时一脸凶相，半点没有悲伤的样子。
朱芳芳没心情跟他拌嘴，自顾自擦了眼泪，扭过头不去理他。
等待，漫长的等待。
周九良死死盯着眼前的门，盼着它打开，又害怕它打开。就像是薛定谔的猫，打开的那一刻你才能确定你得到的100%，但如果不打开，你的50%将永远存在。
一个小时已然过去，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长，都存在着更多的可能性。周九良呆坐在休息椅上，头皮有些发麻。
“兹……兹……”手机开始振动，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掏出手机，只看了眼屏幕就落下滚烫的泪水，他张了张口，艰难地喊出两个字：“师父……”
“小孟进去多久了？”郭德纲也不寒暄，单刀直入地问道。
周九良显然是有些惊讶：“师父，您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郭德纲有些暴躁地加大了音量，“是谁教你们这样胡闹的！”显然是气急了。
“我……师父您别怪孟哥，都是我，是我在胡闹。”周九良有些慌了，这事他瞒着没敢让人知道，一方面是因为孟鹤堂不喜欢，另一方面是他清楚郭德纲不会同意。师父常说，活着最重要，可他，却是逼着孟鹤堂拿命去冒险。
郭德纲在那头有些无奈地松了拳头，语气也就跟着放软，带着几分安慰的语调道：“你哪里做得了他的主，地址给我，我过来看看。”
“师父，”周九良犹豫着开口，“您别太奔波，有消息我第一时间给你回电话。”
“不成！” 王惠的声音急急冲进耳膜，“九良，师娘不怪你俩胡闹，但是我一定要去守着，不然没法安心！”
“师娘……好，我发您微信。”哪怕知道孟鹤堂不喜欢，周九良还是告诉了王惠地址，不单是因为王惠坚持，更是他怕自己一个人撑不下去。
抬头看一眼对面一直偷偷擦眼泪的朱芳芳，他强提起几分兴致问道：“你应该见得多这种场面了，怎么哭成这样？”
朱芳芳见他难得心平气和同自己说话，吸了吸鼻子道：“我又不是铁石心肠，哪怕是个医生，也有为病人哭的时候啊。”
周九良往后一靠，叹了口气道：“孟哥可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孩子，他自己就够能哭的了。”说完，见朱芳芳一愣，心下就更肯定自己的猜想，又道，“不过，你这么爱笑，又会唱二人转，应该会招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