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六）(2)

虞夫人莲步款款，风姿绰约。
“夫人的性子倒是直爽”九良望着失神的孟鹤堂，轻笑着说。
“母亲的脾气一直如此，阴晴不定，摸不透”
“晚上还请多担待”说罢，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家宴，自然都不是外人。孟国相坐在主位，两侧分别是主母何氏和虞夫人、大公子孟南星内人余氏，再就是孟鹤堂和九良了。
“孟家很久没有这么整整齐齐一家人坐着吃饭了，今日都不要拘谨。快动筷。”国相爷吃了第一口，大家纷纷动筷。
“没想到堂堂国相府，竟然就两位夫人，两位公子”九良趁着敬酒的功夫，小声和孟鹤堂交流。
“嗯，父亲忙于公事，自然家庭是照顾不好的”孟鹤堂不动声色地回应着。
“九良法师，堂儿在普禅寺就托付给您了”国相举着杯子，携两位夫人一同起身。
“国相客气了”九良露出八颗牙的标准笑容“吾以水代酒回敬国相爷和二位夫人”
举杯共饮，不免客套一番。主母何氏盯着九良看了一阵“这孩子吾好像见过”
听罢，九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沉默许久说：“吾七岁便跟着圣上，可能是随圣上来府上时见过。”
何氏刚想开口，一旁的虞夫人突然捂着胸口倒下了。众人乱作一团
“回相爷，夫人中的是夹竹桃的毒”
“现下如何？”孟国相有些疲惫，强打着精神和大夫说话。
“今夜凶险些，若能熬过，便无大碍。”
“原因能查明吗？”
“吾尽力吧”大夫接着说：“吾需要检查夫人的起居饮食”
“准”
不知道怎么了，孟鹤堂突然想到了那个眼生的丫头：“父亲，母亲身边的丫头可换新的了？”
国相朝侯叔使了个颜色，侯叔思量片刻“没有”
“那灶房呢？”
“有一个，刚进来时间不长”侯叔招呼旁边的小厮去寻。
“堂儿，怎么了？”孟国相看着侯叔，又看了看孟鹤堂。
“今天给母亲送药的那个小丫头，吾看着眼生。现下出了问题，想寻来问问”
“什么药？”大夫听闻，从内室出来。
“母亲肺火盛，一到夏季就容易咳血。应该是以前的老方子”孟鹤堂一五一十地回答。
“药渣何在？”
侯叔忙说：“我差人去寻”
不一会，药渣和那个小丫头都被请来了。
“药里有夹竹桃，看着剂量，估计是一点一点放的，用心极其险恶了”大夫回报完，又去内室忙活。
“说吧，不要藏着掖着”国相爷不怒自威。
那个丫头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跪在地上抖得像筛糠。
孟鹤堂见状，蹲下身看着小丫头，“我知道你刚来，什么都不知道。你只要回答我是谁让你送药的就好了。我会和父亲说不追究你的。”
两人对视了许久，小丫头缓缓开口，是“龙妈妈”
厅里的几人面面相嘘，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龙妈妈是谁？”九良用气音问。
孟鹤堂将人拉到一旁，小声回复“龙妈妈是大母亲的乳母，当年点名要陪嫁的妈妈”
“怪不得”九良刚说罢，孟国相面色一沉，呕出一口血，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