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虎临帐
就在朝堂争论不止的时候,帝君却传出了一道圣旨:三日后,群臣皆立玉京门随朕校阅甲士赐封遗族。本来嘈杂的朝堂在帝君的旨意下达后,群臣皆无声跪地领旨称诺。随后各自按照规矩礼仪退出銮殿去往各自的官署准备好好的处理政务并理解君王的旨意。
这一战雀凌的落败就已经征兆北凉将是这一片疆域最伟大的王朝,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完整的吞并雀凌的领土并消化吸收,从户籍的接受到官员的任职都需要一套完成的规划,文官老爷们有得忙了。反观那些武将大人其实也不太轻松,遗族入京这是头等的大事这毕竟是外人进入了自家的地盘,武将大人更是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脑袋交代了出去,毕竟武将战陨沙场是荣耀如果死在看管不严带兵无方那可不太光彩了。
就在那些老爷大人在满桌的文案之中俯首落笔的时候、在一卷卷地理图册上圈圈点点的时候。北凉最得意的将军、兵部的头把交椅、刑部最有权势的大人、户部可以一手遮天的老人汇聚在一座军帐之内,四人皆盘坐在文案小桌旁,且每一位的文案之上都有一枚长六寸、阔五寸、厚二寸又八的木头,如果有心人瞧见这一幕心底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风浪。三司同审已经很多年不曾在军中出现过了,最近的一次的也许那些年过半百的老人才会记得。
大将军左丘示意下属不用擂鼓升帐,只是将相关人等传唤至此就好。兵部的头把交椅在闭目养神,刑部大人在小口的饮用茶水,户部的老人在翻阅从户部带来的文策。军长之中很是寂静,旁边的侍从皆是如同雕塑的站立在两侧,柱刀而立、提杖威严,再后面便是押司研磨待笔。
未至片刻,右将军便携众人来至帐中。
柱刀手举刀击甲喝“威武”,提杖侍从俩俩提杖相撞喝“清明”。审官皆如老僧入定只是双指夹住醒木,轻轻举起,然后在空中稍停,再急落直下。四枚醒木同时起落其声浩荡直撞帐内各人心间,那一抹寒意与肃杀悄然弥漫。
“程檗,汝可有罪?”兵部的头把交椅言语说的很是轻缓,丝毫没有大人物的威严,倒像是一个邻家的老头儿。可是在场的各位谁都没有以为这是一位好说话的官,兵部的头把交椅这可是以鲜血为漆白骨为架的头等凶物,压得住这把交椅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好说话的老人呢?但这句话问的贼有意思,是汝可有罪而非汝可知罪,山巅之人谁人说话不是意犹未尽。
“末将有罪。”程檗已经褪去甲胄跪在帐中,他知道军中的规矩,褪甲就已经是最好最明了的征兆了,将军无罪不褪甲儒士无过不摘冠。
”何罪?言来。”刑部大人斜卧在太师椅上,将手里的绘画着青花的三才盖碗放在案桌上,至此都没有看帐下的数人,只是和寻常的县衙令君一样平静地询问罪过罢了,仿佛这和那些县衙中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差不多,仿佛这桩案件审理的只是些小民间的恩怨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