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少年团 BTS 糖果」春日(2)

就像现在这样。
然后闵玧其停下了动作，手又搭在了大腿上，很深地叹了口气。“你几点下班？”他问田柾国，顺便看了眼腕表。
“十一点半换班。”他很小声地笑。
“明天没有课吗？”
“有，有一节。在下午呢。”
“你好闲哦。”闵玧其白他一眼，然后指了指他的外套，再对他摊平手掌。田柾国很识趣地把外套递给这个不时沉默的哥哥，而他的指尖就触碰到他的。
他将田柾国的外套抖了抖，披在了自己身上。有时的确得感叹，田柾国虽然年纪不大，刚刚上了大二，身形却不小，外套披在他身上自然而然的显得有些肥大。他也不在意，只是呆呆地看着外头。就像很多个晚上一样。
雪在早上六点多就停了，恰好今天出了太阳，化了个差不多，气温却降得厉害。地上零星又稀疏的雪已经不同于最初的纯白了，大多被践踏，成了混着尘土的烂泥一滩。
这是很悲伤的景色。
没过一会儿他就闭上眼睛了，迷迷糊糊的，感觉是在做着梦，思绪像是泡了水，整个变得沉甸甸又湿漉漉的。身体变得很乏力，他好像回到了初中最后一个阶段的体育测试，所有人远远超在前头，而他只能在末尾挣扎。
对啊。他想着。这种情况在初中之后的职专里，在职专之后的社会里都没有好转过。他没有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那头也同理的没有来过一个电话，自从初中毕业之后他就没再回过家——没有人责备他的无情，没有人怪罪他的冷血，没有人理会他的疼痛。
因为可怜的学历牵绊和不讨喜的脾气态度，闵玧其不太能找到一份体面工作，唯一会的钢琴不算精湛、职专念的美发也从来没听。在城里兜兜转转，吃了几个星期的泡面和面包之后，他只好放下那副从小就生长出的孤僻担子。
在一个枯瘦的小巷子的拐角，小平房理发店里，找到一个矮小的、枯瘦的、近中年的男人。
人家问：会吗？
他答：会。
人家问：能接受吗？
他又答：能。
那就够了。人家说。
他舒了一口气，很深地。这个习惯就是从那时养起的，他怀疑。
这接下来就是三点一线的日子了，很无聊，很平凡，不需要记述，因为每日都有千千万万个他在度过这样的日子，这是很平常的，平常至极的。他的生活曾经也出现过一丝波澜。
他打心底里庆幸，又打心底里愧疚：那一丝波澜，姓田，叫田柾国。
起码哈，平淡且毫无起伏的日子教会了他很多很多，多得他不能一时间吸收。城里的生活就是这样的，总是匆忙而冷淡，它才懒得搭理他，反正有大把大把的糜烂生活等着它来宠爱。最终闵玧其还是学会了把事情都记下来，让往后的自己来回翻阅，来回汲取，即使他的字一直潦草还敷衍。
他在今年夏天的时候……是仲夏的时候记下了这样一段话：这是不宜描述的，类似偷窥的，十分罪恶的。
这是写给谁的他不知道；这是描述什么的，他也不知道；再至于为什么写完后他会感到极度的不适，他还是不知道。但是这次，闵玧其也没兴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