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团圆】卷四十九 如果我敢呢

张九龄一下车，就看到坐在马路边上发呆的姑娘。他走了过去，张瑶听见脚步声，抬起了自己的头。
张九龄站在她的面前，脸上带着口罩；他俯视着她，眼尾长长，睫毛长长。
周遭的霓虹灯影投射在他的眼底，
像是星河在里面流淌着。
张瑶撅了撅嘴。
“你来干嘛？”
她的声音懒懒的，混杂着夜晚的风和汽车的笛声。
“我为什么不能来？”
张九龄知道她喝醉了，他一直都知道，她喝醉的样子——看上去很清醒，眼神却迷离着。
他蹲了下来，和她保持着同一水平面。
“你和谁喝的酒？”
他开口问。
“要你管。”
张瑶伸出手，把他脸上的口罩拉了下来，张九龄的被遮挡住的脸暴露出来。
张瑶的手轻轻抚了上去，摸着他的眉梢眼角，指尖轻柔地不像话，像是在摩挲一件珍贵的宝物。
张瑶抿着嘴笑了。
“张九龄，臭混蛋。”
她说。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啊？张九龄。”
她歪了歪头，黑色的卷发从她耳后散了下来，垂到泛着粉的面颊旁。
“朋友？妹妹？”
“挡箭牌？”
“还是什么呢？”
“张仲元？”
听着张瑶的喃喃自语，张九龄星子一样的双眸慢慢低了下来。
是啊，他究竟把她当成什么呢？
“我带你回家吧。”
良久，他轻轻拉住了张瑶的手。
“我不，”张瑶把手抽了出来，扭过脸去。
“张云雷那个坏人欺负人，我不回去。”
原来是和二爷吵架了。
“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还和个孩子似的。”他说道，声音柔柔的说着责怪的话，却没有任何不满的意思。
张瑶还是扭着脸不理他。
“好啦，”
“不带你回家，行了吧？”
“嗯。”
车里，张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她开着窗子，头支在手上吹着风，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张九龄开着车，
两人无言。
终于还是他先受不了这安静的气氛，率先开了口：
“幺儿，下次别喝那么多了，天晚了，你自己在外面不安全。”
“知道吗？”
张瑶没理他。
张九龄还想说什么，忽然，一直沉默着的她转过了头来。
她白里透红的脸蛋带着些许的凉意，凑到张九龄旁边，对着他的耳朵，哈了一口气。
男人的身子抖了抖。
张瑶看着张九龄的表现，轻笑了一声。
“别闹，这开着车呢，多危险。”
危险的不是他开车的手和眼睛，而是，他的心。
他的心乱了。
张瑶没理会他，而是靠在椅背上，静静地打量着他。
“张九龄，”
她喊他。
“你敢吗？”
她问他。
张九龄的脑子忽然轰的一下，仿佛千万种烟花在他的心尖上绽开，眼花缭乱的让他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