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怪物(2)

并没有人想过告诉老师，他们只是一个个抢来抢去笑话，一脸戏谑地拿来嘲笑转校生，再脱口而出几句下流的话。
“看不出来啊，死怪物挺骚的嘛。”
“死怪物真不愧是怪物，骚里骚气的想勾引谁呢。”
“别这么说嘛，说不定人家怪物脸娼妓心呢。”
她窝在座位上，默然地看着眼前的照片，脸色一片惨淡，两颗牙紧紧咬着下唇，几欲沁血，身子也已是摇摇欲坠。愣了良久才哑着声颤颤道：
“我……我不是怪物……”
旋即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数个矿泉水瓶冲着她砸了过去，几乎要把她砸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垂着头紧闭着嘴，手脚冰凉打颤。明知转校生在看着我满脸希冀，我却又没有任何勇气转头，把真相悬挂在太阳之下。
05.
转校生自打下午那摞照片被传遍后便不见踪影，上课的老师即便问起去处，也只是被那几个人拿生病了在校医室堵了回去。也不多过问，开始上课。
我却无法集中心思，手机适才收到一条短信，发信人只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内容也不过寥寥数字：
为什么不帮我……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半天，终究还是长长地摁着删除键，把半屏幕解释的话清空，徒留了一句：
对不起。
从此不曾听闻这个号码的任何音讯。
我便也收了心，强行集中注意力听课。
下课没多久，走廊尾部的女厕便是传出了几声尖叫，几欲穿透整栋楼。
06.
转校生死了，死因是喉咙上最狠的那一刀。几乎割断了她的半边脖子，若不是死时靠着墙坐下，或许头会往后仰，口子看起来更加可怖。
洗手台旁的垃圾桶也没了原先的模样，许是被狠狠砸了几回，塑料圈已经变了形。又被利器生生割多了几道大疤，周围稀稀拉拉地躺着几张湿漉漉的纸巾，泡在血泊里看着叫人害怕。
我盯着她的尸体良久，那张青紫斑痕占据着的脸已然被血色覆盖，深深浅浅的伤口在脸色交错，几乎把那些斑痕割成了碎片。
那句“我不是怪物”在脑中萦绕着，像是打开了音乐盒的无限循环。我想关掉它，也只是徒劳一场。
“怪物不是你，是我们。”
我默然半晌，在心中念道。
我们都是怪物，披了一层人皮的怪物。
————fin————
‖执笔：江书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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