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怪物

‖怪物
“怪物不是你，是我们。”
01.
班里的转校生死了。她攥着美工刀把自己的脸割成了一张网，豁口纵横斑驳叫人认不出原先的模样。喉咙附近只有一道整齐的大口，似是深渊般把她吞没。
我站在她的尸体前，想要说话，可喉咙似是被封禁一般，嘴巴张了半晌也是全数涩然，无一字可言。
脑中的一切也变得死寂，净是她那一日被欺侮时一遍遍重复的那句话：
我不是怪物。
我盯着她良久，默默念了一句：
怪物不是你，是我们。
02.
转校生一踏入教室，便引起了一场轰动。并非艳羡而叹，只有满满的惊吓。
原因无他，她的脸实在是有些骇人。一块青紫的斑痕自她的左脸而起，向四周漫开，竟是覆满了她半张脸。叫人瞧着总觉得是只青面獠牙兽，心下战战。
是以，老师问起谁愿意做她同桌时，台下也只是清一色的死寂。便也不多强求，替她搬了桌椅放在靠边的位置便也作罢，不多理会那一处的同学对着转校生的吹胡子瞪眼。
一下课她便被数个纸团往脑袋上猛砸，可也只是一声不吭地坐在座位上默默承受着，把头低得叫人看不清脸。
“死怪物真他妈辣眼睛。”
我看见她的肩膀忽的颤了颤，动了帮她的念头。可刚触及她周围几个同学的眼神，便还是怯懦地熄灭所有念头。
替她出头我也会被欺负的。
我胡乱找着理由，试图让自己不出手的行为合理点。
03.
三楼的女厕前又被放了那块“清洁中，请勿进入”的三角牌，我在外面等了半晌也不见保洁阿姨出来，忍得已是极限，便偷偷走了进去打算上完厕所赶紧走。
“没长眼啊看不到外面的牌？”
又是那几个人，见我进来了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拽着我的外套把我拖了出去。
恍惚间我看到了转校生也在，她被其他几个人摁着头往洗手台旁的垃圾桶探。校服皱皱巴巴地套在她的身上，堪堪遮住了几处重点部位，身上几个黝黑的脚印万般明显，还有一个女生拿着手机对着她，看起来仿佛是在拍照。
许是觉察到有外人进来，她挣扎着抬起头望着我，眼里求助的意味彰明昭著。
那几个女生也看到了她的眼神，又是重重的几巴掌。
“死怪物别惹事。”
拽着我的女生瞪了瞪她，又回过头问我：“你有看到发生了什么吗？”
我偏过头看着转校生，嘴唇开闭了数次，心下挣扎了半晌，终究还是小小声地回道：“没有。”
她们把我推出厕所，又指了指走廊另一边的办公室，旋即把手放在了嘴前，比了一个1字。
我路过那儿，想起了她们的手势，犹豫了半天也还是没有勇气把一切告诉办公室里的老师。
我害怕自己说出来了，会是第二个转校生。
04.
班里忽地疯传起了一组照片，照片里的转校生只穿着内衣，被几双手摁在了地上摆着各种姿势。或者是被一个垃圾桶套着头，跪在地上，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