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噪林逾静（5）

寒风凛冽，冬天确实是真实到了，哪怕在四季并不分明的山谷里，王俊凯也感受到了那股从外界吹进来的刺骨北风，仿佛还带着令他厌恶的血腥气。
两个月，长长短短，不长不短，他的师父终究一去回不来了。自从那只信鸽飞进山谷，王俊凯就再也没说过话。
林惊羽越活越通透了，至少洗去了三分才出门时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淡漠感。
王俊凯哭的那晚，林惊羽体会到了哄人有多么不容易，现在王俊凯不哭了，天性冷静的林惊羽头却更大了。
……
没有永远叫不醒的装睡人，只要你踩到他的痛脚，林惊羽只试探性叫了一声：“小凯？”王俊凯就破功了。
王俊凯做了噩梦心里正揪痛，闻言掀开被子，双目通红，恶狠狠的扑向他，活像一只杀气腾腾的饿狼“闭嘴！你凭什么叫我小凯？”那是只有娘亲才能叫的“小凯儿”啊。
但王俊凯的凶恶象没有什么内力辅助在林惊羽面前就像小孩儿抢小玩意儿时的状态。他扑向林惊羽，林惊羽不想伤他，顺着势头让他扑进了自己怀里……然后紧紧锢住。
“你若不喜，我不叫便是。”
王俊凯压根不听他说话，拼命挣扎，大闹不止，咬、踹、掐、捶……，林惊羽收紧双臂，倍感无奈又心怀怜悯，忍着痛让他发泄。
王俊凯闹不动了，就伏在林惊羽颈边沉默的落泪，林惊羽的脖子、肩头都被浸湿，林惊羽已经十分疲惫，还是耐着性子轻拍他的背。等到林惊羽把他从身上拉开时，王俊凯已经沉默着睡着了，烛光幽微，映照着王俊凯哀痛的表情，更显得凄凉。
第二日王俊凯醒来，林惊羽一如既往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的叫他吃饭。王俊凯看见林惊羽脖子上的伤痕，揉着脑袋肿着双眼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谁能想到世上还有林惊羽这种面上冷漠疏离，内心温柔细致，固执起来像块石头，温和起来像潭清水的人。
王俊凯从不知何时控制不住情绪以来，没有过这么内疚的时候，林惊羽强大的耐性和包容性让他郁闷，他太纵容他了，纵容到无理。
林惊羽没想那么多，他对王俊凯那股劲来自于心底的执拗，王俊凯是他出门以后遇到的第一个难题，他不想名扬天下，他就想把这个同龄的“小孩儿”保护好。
“林惊羽” “嗯”
王俊凯叹了一口气，非常严肃对林惊羽说：“对不起，这些日子是我太过无理取闹”……你本不欠我什么，只是本着江湖道义受托，而我太贪恋你一时的容忍……
林惊羽眼睛晶亮，脸庞绽放出如玉的光辉，他勾起了唇角，“不怪你”，幸好，终于还是等到你敞开心怀了。
王俊凯忍不住乐了，这人的心怎么比想象中还要大，完全不计较恩怨得失。
两人难得的和睦起来。
司空见惯没有消息传来，王俊凯知道现实是自己已经拦不了他了，开始振作起来寻找恢复功力的方法，他至少以后要手刃那些仇人，以血还血。
林惊羽竭尽全力帮他，一边在自幼形成的大脑书本体系中搜索武功复原方法，一边像师父教他武功一样教王俊凯一些基础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