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辫】小小辫儿的学艺生涯（十九）

这段日子师徒四人白天去剧团观摩曲艺，晚上整理相声。挣来的钱时不时寄回家里去。小辫儿也见识了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什么绍剧昆曲，贵州的花灯戏，赣南的采茶戏，山西的罗罗腔，各式各样的曲种令他目不暇接，整日沉醉在戏韵袖舞之中，短短几日竟学会了融合百家之长，唱功突飞猛进，每日里杂学旁收，肚子里也填了不少东西。一日师父办事，提早把两个小孩送了回家，带着孔云龙出去了，小辫儿和九郎待在屋子里没意思，忽然听到前厅一阵悠扬的音乐传来，时断时续，绵延悠长，是他们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俩人从屋里出去，是那个犹太大叔，歪在狭小的床上，衣衫半开，显然是刚喝了酒，醉醺醺的，脸颊红红的，又窄又小的床放不下他庞大的身躯，只能让脚放在外面，他的胡须乱糟糟地堆在脖子上，脖子夹着一个葫芦形状的东西，样子滑稽得很。
“唐尼大叔，这是个什么东西？您刚才拉的这叫什么曲子呀？”九郎问。
“这个东西叫小提琴，是一首奏鸣曲，名字叫Ruggiero，是我们民族一位叫罗西的小提琴手创作出来的。”
“您能再拉一首吗？我们想听。”九郎趁他高兴，赶紧补充道。唐尼大叔递过来酒瓶子：
“喝吗？”
“不不，我们不喝。”二人连连摇头。
“先说好，你们听我的琴，是要有入场券，我是要收费的。”
“那您收费多少？”小辫儿问。
“一块银元，刚才你们已经欠我一块了。”
“你为什么不去抢。”九郎回击了一句。
“大叔，您看我们哪有钱啊。”小辫儿赔笑道。
“可以去赚嘛。”
“爸爸让我们好好学艺，不许我们出去赚别的钱。”
“你爸爸真是个怪老头。”
“不许您这么说我爸爸！”小辫儿、九郎齐声说道。
“好吧，他这样对你们，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护着他。那你们明天要帮我干活来抵欠我的钱。”唐尼歪着头说道，俩人只好答应了。
傍晚，俩小孩早早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玩翻绳，不多时，师父三哥回来了，三哥手里还拎了一只鸡，九郎上前接过，小辫儿帮着师父脱外衣。
“小辫儿，爸爸明天和人商量事，要和你三叔出去一趟。你好好在家，别惹祸啊。”
“哎，爸爸，我学了您今天唱的那段华丽的唱法。”小辫儿一脸兴奋地等待着表扬，没想到师父刚才还说笑呢，听到这话脸立刻拉下来了。
“不行。”
“我会。您听听我给您唱一个。”
“我知道你会，不行！不许唱！唱了我就打你，你先把基础的东西给我练会了。”说着扬手作势要打，小辫儿见师父抬手，身体本能地向后缩。这个时候唐尼大叔过来了，一把拍下了老郭的手。
“我说哪有你这么当父亲的？”唐尼气鼓鼓地，胡子被他吹得一翘一翘的。
“我怎么了？”老郭有点懵。
“你怎么可以打你的孩子！”
“我管孩子关你一外人什么事！”郭德纲个头只到人家胸口，然而师父的威严使他开足了气势，仰起头，看着这个比他魁梧得多的老头，目光坚定，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