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二）(2)

一个堪堪到他胸口的身影迅速经过他的身前，来到了窗户的位置，将那厚重的窗帘撕扯开。
灿烂的阳光在瞬间涌入，将那些昏暗驱逐大半，只剩下最深处还有一片小小的地带看不清楚。细碎的粉尘在空气中飘荡着，像是灵动的精灵一般，破旧的地板上也被渲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那些或大或小的缺口在此时变得分外柔和。少年的影子投射在地板之上，拉扯得有些狭长，一直到他的脚边。
“噢。”
“你好。”
“欢迎来到老刀猎魔事务所。”
少年回头，朝他笑了笑，有段时间没有修剪过的黑发在回转间轻轻飘动。
他约莫十三四岁，穿着最普通的麻布长袍，还显得很是稚嫩的脸庞上却透露着一股淡淡的英气，一双眼眸格外的透澈，像是长水城外最清澈的溪流，在这双眼眸中，他可以看见自己发楞的样子。
“你好。”
他很快扭转了自己的失态。
“请问您是老刀么?”
他试探地问道，然后猛烈地咳嗽起来。
“我？！”
少年愣了一下。
“我当然不是。”
少年笑了。
“刀叔在里面睡觉呢。”
“中午又喝多了。”
少年摇了摇头。
“那可以麻烦你去叫醒他么？”
他有些急切了，咳嗽变得更加剧烈。
“这怕是不行。”
少年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为什么?”
他又愣住了。
“一三五不做生意啊。”
少年耸了耸肩。
“门口写着呢。”
少年指了指房间的门。
“什么？”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恕我眼拙，倒是真的没有看见。”
他不由多了一丝火气，那只充满骨感的手一点一点地握紧。
“门上没写么？”
“那估计又是被隔壁药店和青楼的广告挡住了。”
少年几步走出房间，将门口的广告一把撕下。
“药大爷，跟您说了多少遍了，别把大力丸的广告贴我们事务所门口，还有王二婶，下次别贴小翠的照片行不行，也贴贴小花的呀。”
少年的嗓门和他有些文静的外表不符合，竟是格外的响亮。
“知道了，下次不贴了。”
隔壁的房屋中传来一个闷里闷气的声音。
“只要等我的店里来生意了就好了。”
“来了生意了我就肯定不贴了。”
“药老头你放屁呢。”
隔壁又传来一个妖娆的声音。
“谁吃饱了撑着来你这里买假药。”
“你那点大力丸还没老娘的手好使。”
原本有些沉闷的药老头在一瞬间变得激昂起来。
“王二麻子你骂谁呢？！”
“就你那双腌咸菜的手还会比老子的药有用？！”
妖娆的声音迅速回击
“不服晚上你带着药过来试试。”
“是你的药厉害还是老娘的手厉害。”
“你下面那条小东西还是别丢人现眼了。”
药老头一时间说不出话了，丢下一句好男不跟女斗就不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