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狗的智慧(2)

“知道吗？小子，我们的祖先是狼，狼的尾巴从来都是下垂的。”四爷用舒缓的语气慢慢地陈述这个事实，我心中一阵痉挛，四爷是如何知道注意他下垂的尾巴的？随后，几乎是立刻，他的尾巴就再一次翘上去了。“狼？那不是传说中能袭击羊群，甚至吃掉人类的邪恶生物吗？怎么会是我们的祖先？”四爷答：“我们的祖先确实是狼，狼是一种睥睨万物的存在，所有的狼都只会为他们狼群内的头狼效力。在这颗星球上所有的狼群中又有一只统领所有狼的大头狼，传说第一任头狼叫【黑大狼】，后来他被竞争者打败了，胜利者成为第二代头狼，名叫【灰大狼】。那是我们狼族的黄金时代，任何人类都不敢轻视我们。直到有一天，一部分狼被人类带到了他们称之为【社会】的群体中，这部分狼渐渐地就变成了狗，人类命令我们为他们捕猎、看家护院，强迫我们学会作揖，把自己本来下垂的尾巴翘起来，如今，你就算想垂下你的尾巴都很难了。
就这样，渐渐地，我们就成了他们【社会】中的一份子，只不过人类是【社会】这个狼群中的头狼，而所有的狗都不过是附庸，想杀就杀。”听到这个几乎吓死狗的事情，我当时又一次呆在那里，可这是四爷的话，我不敢反驳，只有听的份。看着洋相大出的我，四爷接着说；“但是，我们的任务仍然没变，仍旧是服侍头狼，也就是服侍人类。但这是件苦差事，因为人类非常地难以捉摸，他们当中有太多不一样而且极其复杂的性格，任凭世界上所有的狗钻研上多少年也琢磨不透，不过这些都不是你要考虑的，你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服侍你的主人。”听到这里，我心里的疑惑堆得太多，甚至能冒出嗓子眼，我急切地向四爷问道：“可是当时我已经竭尽我所能地遵从主人的命令了，他为什么还会把我关在门外，把我安排在那个小小的窝棚里？”四爷答：“你的主人买你并不是为了宠你，你跟我一样，只是一条普通的土狗，看门用的那种。
比不上那些名贵的同胞，人类称他们为【宠物】，生来受宠。像那些血统高贵的狗按照人类的说法要值好多好多红票子，而你？你的命不值钱，可能只值一张绿票子，你很卑贱，懂吗？”听到这里，我的眼神中泛出了泪花，心如刀绞。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我不是一只宠物狗，我只是一只看门犬。委屈的吭唧声不争气地发出来，四爷看着我，叹了一口气。“但你想过上更好的生活，我理解，所有的狗不都希望这样吗？”说着，不觉间，我们已经到了一片我从未来过的田野里。
四爷说道：“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是在这里度过的。那时候，我比你还天真，我甚至以为我和主人是平等的，我们是朋友，因为他们曾经说过【动物是人类的朋友】，甚至直接说【狗狗是我们的朋友】。知道吗？那段时光真的很快乐，因为我每天都在能在这片田野里跑来跑去，抓抓田鼠，逮逮麻雀，傻傻地以为我能这样活着直到永远……直到我戴上项圈的那一天，一切都变了。那时候，我连续哀嚎了不知多少个日夜，差点被主人打死，可是我却不能咬我的主人，因为我爱他。”我与四爷挨在一起，看着田野里自由自在的麻雀趴下来。四爷的眼里不再有明亮的锥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比曾经的我更无邪的那种天真，只不过那是被暗淡的眼膜覆盖下的难以察觉到的天真与难过。我开始想象，四爷的少年时光一定很美好，想象着四爷天真活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