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天光（三）(2)

周九良咀嚼着鲜甜的虾仁，猫咪唇上翘，舒服得仿佛快要打起呼噜：“好吃～”
这顿饭到底还是被两个人分食完了，周九良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给孟鹤堂送饭，结果自己倒吃了不少。孟鹤堂把饭盒收拾好放在一边，好笑地摸了摸周九良的头发，“下午有安排吗？”
周九良下意识想点头，随后想起了和谢金约好了，摇了摇头，“我要去找谢老师，有点问题想找他咨询一下。”
谢金也是孟鹤堂学校的教授，辈分算起来比孟鹤堂大了两辈，正好是市话剧团的编外指导，认识了周九良之后，就给俩人牵了线搭了桥。
“那要我送你过去吗？约在哪儿的，是东子的酒吧吗？”
周九良嗯了一声，打了个哈欠。
“去里边儿休息一下？”孟鹤堂办公室里面有个小隔间，放了一张床，阎鹤祥不爱睡午觉，孟鹤堂乐得独占。
“阎老师呢？”周九良后知后觉今天办公室就孟鹤堂一个人。
孟鹤堂把周九良拉起来走到小隔间，抖了抖被子，“他出去学习去了，小半月呢。”
“哦。”周九良倒进软绵的亲肤被子里，舒服地长叹一声，孟鹤堂把他压着的被子扯出来给他盖上，俯下身说：“要我陪你吗？”
周九良裹着松软的空调被，摇摇头，“你一会儿不是还有课？不用管我，我睡一会儿就去找谢老师了。”
孟鹤堂依然是那个温和的笑容，嘴唇轻触了一下周九良的额头，柔声说：“那我走了。”
门被孟鹤堂轻轻带上，小隔间的灯也被体贴地关上。周九良在昏暗的空间里睁着眼，突然没了睡意，脑海里全是刚才发怒的孟鹤堂，看上去难过又陌生。
周九良的思想从来不复杂，很简单，永远是别人对他好，他就对别人好，做事认真，一板一眼，所以不熟悉他的人才觉得周九良冷淡得不近人情。
对于感情，周九良也是没有经验的。至多幼时喜欢过隔壁桌的小女孩，那也像清晨的露珠，不过午时就散了。唯独对孟鹤堂，周九良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了。
孟鹤堂很好，非常好，周九良对他评价如是。可是好这个字并不能代表他所有的感知，好得太过，那就是虚情假意了。
第一次，没来由的，周九良希望有人能冲他情绪失控，发发火。
这个人如果是孟鹤堂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谢金面前已经摆了三瓶啤酒了，其中一瓶是他自己的，还没喝完。剩下两瓶都已经见了底，始作俑者还在祸害第三瓶，正撬着瓶盖儿。
“九良，别喝了。”谢金把周九良的手按住，夺过啤酒，放在地上。“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还是小孟欺负你了？”
周九良迟缓地摇头，活像一只红了脸的树懒。
“他很好……我只是，突然有点不确定了……”
“什么意思？”
周九良拿过桌上的空酒瓶在手上把弄着，失焦的视线看着绿色的玻璃，口齿异常清晰：“两个并不知根知底的人，只是见了几面就结了婚，真的可以这么快就喜欢上对方，甚至全心全意地对他好吗？”
“九良……”谢金好像明白了周九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