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桥（二十八）(2)

秦凯旋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投去复杂的目光。
“其实，这么多年，我已经逐渐释怀了。直到今年，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梦回梨园’又和他相遇，我以为上天如此眷顾我，在我即将选择遗忘的时候，又让我有机会重新爱上他。可惜，我错了，我生日聚会，他来了，我鼓足勇气，一直在找表白的时机，他独自到走廊吸烟，过了一会儿，我偷偷跟了出去……”王小薇开始小声抽泣，“可是，没想到我师父先我一步，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他们对视了很久，然后他扑上去亲了九良……”
“那天我喝得有点上头，但我仍清晰地记得，自己再三跟他说——一定要把九良安全送到家！我估算着他回来的时间，打了他家的座机，我不记得打了多少遍，反正直到第二天中午都没人接，然后我打了他的手机，电话那头，我清楚地听到九良的笑声，是带着阳光的那种笑……”
沉默了良久，秦凯旋抹了抹眼角，淡淡地说，“我走了，等他醒了，楼下会有人送你们回去。”
一切仿佛在此画上句号。
回去的路上，王小薇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九良，弱弱地问，“九良，他让我问你一个问题，那个相册的密码是什么？他试了你的生日，还有自己生日，都不对。”
“密码是他走的那一天的日期，他应该不会记得吧。从那天起，我对他的记忆就全部封锁了。”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窗外的风景一晃而过，夏末秋初，蔚然成林，他记得他说想住在森林里，做个木匠，游山玩水弹弹三弦……远处有两个天真的少年，正欢喜地张开双手奔向那一处美丽……
少年，再见！青春，再见！——或许，不再见了。
“九良，你要打电话给我师父吗？”王小薇递给他手机。
周九良摆摆手，“不了。”
不了，虽然我很想抱紧你，可是，谁要看如此狼狈不堪的自己——连自己都讨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