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萧瑟》三、自断六根(2)

无心看到萧瑟闭着眼，眉头微皱，试图调整心绪却没有成功，便低声叹了口气：“唉，本来想在你面前装出一副白衣胜雪的样子的，看你这样，还是说实话吧。你来找我，我很开心。”
萧瑟原本心里像是有一根弦，越挣扎绷得越紧。无心的话，就像是一只温柔的手，在那根弦上轻轻一拨，紧绷的弦瞬间松弛下来。
萧瑟长出一口气，心中舒畅起来。无心趁机给他输送真气，萧瑟运功，体内的真气开始正常流转。
“大功告成。”无心轻松地吐出一口气：“再修养几日便可无碍。”
“看萧兄的样子，刚才竟是因为无心师弟而乱了真气？那师弟所说的想再见一面之人，想必也是萧兄了。”无禅说着飞身上屋檐。
“萧兄和师弟慢聊，小僧先去睡觉了。”说着几个起落，人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
“这······无禅师兄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无心看着无禅走远的方向，眼角抽了抽。
萧瑟轻轻咳了一声。
“你怎么样，萧瑟，自己能走吧？”无心关切地问。
“能走。”萧瑟缓慢起身，在无心的搀扶下缓缓向禅房走去。
萧瑟坐在床上，无心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俩人相对而坐。
“其实，之前的话，我是诈你的。”无心说。
“我猜到了。”萧瑟漫不经心地接道。
“但你还是被我诈出来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萧瑟啊。”
见萧瑟不说话，无心接着说：“若我回了天外天，不知多久才能再见，所以想，走之前至少再见你一面。现在见到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无心自嘲地笑了一下。
“也许再过些日子，等我把罗刹堂的武功全部还原出来，就该离开了。”无心的语气中有些不舍，不知是不舍寒水寺，还是不舍这里的人。
“我要去沧海绝境，天之尽头，没记错的话，应该同你顺路。”萧瑟直视着无心的眼睛说。
“你应该清楚，你并不只是雪落山庄的老板萧瑟，我也并不只是寒水寺的和尚无心。你与我走得太近，天启城有人就该坐不住了。北离的永安王和天外天勾结······”无心沉声道。
“你是在担心琅琊王惨案重演？”萧瑟严肃地问。
“是，我不想看到类似琅琊王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况且，当年我父亲率领天外天入侵中原，所造杀孽甚重，我也不能重蹈他的覆辙。”
半晌，萧瑟喃喃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是天外天少宗主叶安世，而我，再怎么不情愿，也是永安王萧楚河。”
“这就是罪。”萧瑟和无心对视着，默契地同时说出这四个字。
这一眼，他们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萧瑟从来只相信自己，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他一定能做成。这一次，他有所顾虑。
他不怕天启城里那位把自己怎么样，只怕最后的矛头会对准天外天，对准无心。毕竟偌大的中原武林、以及朝廷，多的是想置无心于死地的人。
若无心被逼无奈，带领天外天东征北离，自己会怎么做，他不可能看着北离惨遭天外天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