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年代记

（写着玩，休息更个小段子，梗来自翼年代记和四月一，致敬，夹子大妈是我初恋）
孟鹤堂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往往晚饭后不久就直打瞌睡，白天也多在茶桌旁偎着，懒得动弹。
镰刀一样的下弦月升了上来，不知又想收割谁的生命，周九良帮孟鹤堂掖紧被子。孟鹤堂的脸上泛起不健康的红，每到夜晚，体温总会高一点。
药吃了不知多少，不见好转反而把脾胃也伤了。孟鹤堂自己倒不以为意，多活一天就是赚到。
周九良拎着一瓶栾哥从英国送来的甜葡萄酒，独自坐在廊上，两条腿垂着，像是少年时一样轻轻晃荡。
半瓶酒下肚，不知是醉了，还是院子里当真起了浓雾。
周九良伸手挥了挥，见浓雾像是有意识似得聚拢在一起，然后从半空中像瀑布一样倾泻，从里面跌出一位少年。
少年穿着青灰色斗篷，手中是一根银色的法杖，站定后看向周九良。
揉了揉眼睛，周九良觉得少年的眉眼似曾相识，再一细辨，像极了孟鹤堂。
“周九良？”
“嗯。”周九良点了点头，竟不觉得惊诧。
少年眯了眯眼睛，又道：“你不是。”
“嗯，我不是。”明明是一通令人摸不着头脑对话，但周九良心底立刻就懂了。
少年落寞地微微垂下头，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似乎透明的一般，半晌眨了眨盈润的眼睛，走近半步说道：“我需要一样东西去到下个世界。”
“什么？我帮你找。”周九良很想帮助他，好像这样就能弥补自己心中对年少孟鹤堂的歉疚。
“我要一件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东西，相对的，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少年手中的法杖发出莹蓝色的光芒，从中慢慢展开两片巨大的羽翼形状的光芒。
“愿望？”周九良心念一动，“什么都可以吗？”
“任何事。”
“我希望孟哥身体好起来。”
“可以。”少年毫不犹豫地点头。
“真的吗？”周九良猛地起身，碰倒了酒瓶，淡金色的液体汩汩地淌了一地，“那么我——我要给你什么？我有的东西，所有都可以！”
“关系。”少年答道：“我要你和孟鹤堂之间的关系。”
“关系？”
羽翼遮蔽了月光，少年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眉头若有似无地轻蹙着，用审视的眼光打量着周九良。
“对，记忆也好，感情也好，所有你们之间的关联。”少年轻轻挥了下法杖，羽翼跟着扇动，“拿走之后，他将忘记你，和与你有关的一切。”
“我——”周九良垂下肩膀，思索良久叹道：“那我可以重新认识他吗？”
“不可以，一旦记忆恢复的话，魔法也会消失，生命反而会加速逝去。”少年冷冷地说道：“他的眼睛不再有光，他的心脏不再跳动，他的灵魂也会永远逝去——”
“够了！”周九良突然厉声打断他，只是想象都让他的仿佛被寒风刺通，喘不上气来。
“你想见他健康的独活，还是在你怀里死去？”
“那个周九良选了哪一种？”
少年晃了晃身子，眼神终于泄露出一丝挣扎，流光转动在他眼底，皱紧了眉头说道：“他的选择，无关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