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一双眼【十一】(2)

王九龙午睡的时候又做恶梦，喘气的声音给张九龄弄醒了，他迷迷糊糊的伸手摸到一脑门子汗，熟练的把王九龙抱进怀里，让他汗湿的额头蹭在自己颈窝。王九龙很好的被安抚了，抖了抖，窝在他怀里不动了。张九龄嘟囔着，这么大个人了，老做噩梦，亲了亲王九龙的眼睛又抱紧了一点，确定这家伙好了，才又睡过去，手臂还一直紧紧揽着王九龙不放。
张九龄睡熟了之后，王九龙慢慢睁开眼。刚刚张九龄嘟囔的时候他就醒了，但是怀抱太温暖，他舍不得睁眼。这会儿看着熟睡的张九龄，他整颗心都柔软下来，亲昵的用鼻尖蹭蹭他，“老大。”
撒娇似的呢喃一出口，王九龙就彻底清醒了，他想起刚刚那个梦。他梦见张仲元了。
【梦】
他很久没梦到过张仲元了。在梦中惊喜的快要欢呼出声，张仲元像以前一样微笑着，他伸手想抱住他，却被温柔的隔开。张仲元的笑容像蒙着一层纱，看不真切
 “元元？”他急的大喊。
张仲元拉着他坐下来，背景是广阔的向日葵田。王九龙想问，问为什么他不带自己去那片广阔的草原。张仲元低着头玩了玩自己微长的发尾，斟酌了一下，开口“楠楠。”
王九龙急着低头看他“我在。”
张仲元只是笑，王九龙还记的上一次梦见他，好像是抱着他哭得很惨，但是现在他看着张仲元，却眼底干涩。
“你看，楠楠，你已经不会对着我哭了。”张九龄给他顺顺头发，指尖磨蹭过他的眼尾。“看见你这样，我也能放心了。”
“什么？”王九龙惊讶的想去握住他的手，可梦哪里有实体呢，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像穿过一束光一样，穿过张仲元。
“或许你还没有发现，但确实，你已经喜欢上龄龄了。”张仲元笑的像他背后大片的向日葵“楠楠，你能开始新的生活，我很开心。”
“不是的，我一直爱的都是你！”王九龙着急的大喊，却被一根手指抵住了唇，张仲元看着他摇头，眼底是浓浓的悲悯。
“楠楠，我已经走了，走了很久了。龄龄是我亲弟弟，我了解他，如果你喜欢上的是他，我真的可以放心的把你们交给对方。你何苦又守着执念，为难自己？”
王九龙虽然眼底还是干涩的，但几乎快要声嘶力竭“我没有，我没有喜欢上除了你以外的人，我没有！”
张仲元有些无奈，他站起身，拍拍王九龙的肩，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那你为什么不看看，每天陪在你身边的，究竟是谁？那只猫，确定还是我的模样吗？”
“楠楠，别骗自己好不好，我希望你幸福，对龄龄好一点，否则···”
否则什么呢？王九龙没听到，他只知道张仲元话没说完就消失了，明媚的阳光瞬间被吞噬殆尽，他像是被人丢到了极夜的穹顶，在一片黑暗中崩溃的狂喊，却没人听得见。
大约是有人听得见的，那个人把他汗湿的额头按在自己温暖干燥的颈窝，暖烘烘的怀抱包裹着他，轻声的唤他“楠楠，楠楠。”
黑夜被撕开一道口子，王九龙终于开始觉得世界一点点明亮起来，他闻到淡淡的荔枝香，僵化的大脑瞬间反应过来，是张九龄新换的沐浴露，他依赖的蹭了蹭，听到有人用没睡醒的软糯嗓子嘟囔“多大个人了，还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