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 堂良
圈地自萌。
孩子最近不让摸了。
孟鹤堂其实早有察觉,他以为九良只是想让观众好好听相声,可现在私下里,他好像也有意无意地在回避肢体接触。
“航航,今儿晚上你想吃什么?”孟鹤堂一边问,一边放下手里刚沏上热水的茶缸,随手想要摸一下他的卷毛。
周九良忽而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孟鹤堂的指尖堪堪掠过他的发边,在空中尴尬地顿了一下,便缩回了衣袖里。
“我都行,要不问问钟叔吧。”周九良站在桌旁,翻了翻后援会送来的零食,说道。
孟鹤堂微敛眉眼,端详他半晌,最终正色道:“航航,我有事要问你。”
“恩。”
“你最近...”“我交女朋友了。”
一句话说到一半被蓦然打断,孟鹤堂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周九良依然站在桌边低着头,只能看到他熟悉的安静的侧颜,那是他曾在每个清晨描摹过的风景。
他跟他的时候才十七岁,孟鹤堂便带着他在北京租了一套房,两人躺一张床上睡觉。
周九良那会儿还小,嗜睡,每每孟鹤堂醒了他还睡着,他也不着急,只翻个身子凝视着他的侧脸,太阳透过帘子照进一层淡金色的光,温暖而圣洁。
“你、你说什么?”或许孟鹤堂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声音已然抖的不成样子。
周九良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他忽地回身看他,又迅速地敛了笑容,语气故作轻松,“我交了女朋友。”
“孟哥,你不祝福我吗?”他紧紧地盯着他,不错过一丝变化。
孟鹤堂在他灼热的目光下无处遁形,喉头上下滚动了几下,似是想说些什么,然而嗓子干涩的厉害。
“好啊,”他笑了两声,“是好事儿啊。”说着,他站起身,抬手间却不小心将茶缸摔在了地上。
碎裂的声音好像震在了两个人的心口上。
孟鹤堂蓦然慌张,他迅速蹲下去,手忙脚乱的,竟直接用手拾碎片。
不出意料地,不仅被烫到,手指还被锋利的刃口划出一道血口。
几乎是他倒吸冷气的那一瞬间,九良便冲过去将他一把拉开。
“你是不是蠢啊?!这个哪儿有用手的?!”
孟鹤堂手足无措地立在原地,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可怜可爱而狼狈,眨巴着眼睛同他说,‘下次再也不会了’。
周九良心脏一缩,放开了他。
孟鹤堂扫了一眼他收回的手,眸色一暗,却又极力挑着嘴角,“那姑娘叫什么啊?”
“孟欣。”
“哪个欣?”
“喜悦的欣。”
这是孟欣和他初次见面时做的自我介绍,笑的干净明媚,一个普通而特别的女孩。
孟鹤堂愣了愣,随即拍了一下他的肩。
这一回,周九良没有躲。
“一听就是个好名字。说起来还真巧,她也姓孟啊。”
“是啊,”周九良低眉浅笑,“真巧...”
半晌,他转身出去间,低声问道:“孟哥,你满意了吗?”
九良的声音放的很轻,如同喃喃自语,孟鹤堂却一字不落地听清了,他愣了很久,一言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