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龄龙」星星从哪里陨落人间（一发完）(3)

真有够惨的，张九龄从兜里找出耳机，没好气地“喂”了一声，直直地往前走。
电话里的人叫了一声“张九龄”就不说话了，张九龄目不斜视地路过他们，脚步没有放慢分毫，好像他本就该如此马不停蹄地离开。
他走过了长长的走廊，突然开始奔跑，从十七楼狂奔向下，步子太乱，中间还差点一脚踩空摔下楼梯。跑到双腿发软，楼梯才终于到了尽头，张九龄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脸埋进了臂弯。对面那人也挺有耐心，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渐渐平复，才又开了口。
“张九龄。”他轻声喊。
“你干嘛打电话啊？”张九龄听到他的声音，突然就开始委屈。他深吸一口气，又无理取闹地责问人家：“你干嘛不挂电话啊？”
电话那头的人却答非所问：“你嗓子哑了。”语气温柔，却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不知怎的，张九龄在脑中描摹出了一张忍气蹙眉的脸。
王九龙是有些凌厉的长相，看着有种疏离感，第一次在张九南身边见到他时张九龄就有这种感觉。不好惹，也惹不起，所以但凡有张九南在，张九龄很少把心思匀给王九龙，好像多匀出去一分，他就要在别的地方多担一份风险。
而张九龄很讨厌风险，各种意义上的。所以他编了个劣质的借口，说自己在运动，不方便接电话。本意是要把人推开，推得越远越好，然而不好惹的那个人下一秒却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带着满身的晨光，和令人食指大动的食物香气。
张九龄坐在地上，抬起头看他，又无语又羞耻。王九龙的眼神太过直白，张九龄觉得自己像脱光了衣服的人体模特，在密封的空间里被他随意观赏，随意涂抹。他很快移开视线，生硬地命令道：“你别看我。”
王九龙还真听他的话，转了半个身子，面朝着墙。两人默契地静成了一副画，许久之后张九龄才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心情复杂地看着王九龙认真“罚站”的背影。
他不懂，王九龙在这种时候怎么又变得这么好惹了，好惹到让人忍不住要对他做坏，要对他毫无伪装，把自己的真实和丑恶都扒给他看。他抿着唇，戳了戳那人的后背，想放狠话，却又无意识地放软了声音：
“王九龙，我好饿啊。”
王九龙才转过身，把拎了一路的包装袋伸到张九龄面前，对他轻轻笑着。
“一起吃早餐吗？”
02
王九龙问要一起吃早餐吗，张九龄说那好吧。
然后他们就并排坐在了小树林沾了鸟屎的石椅上，空气里满是树叶在阳光下蒸腾的味道，暖融融的，闻着特有食欲。张九龄确实饿了，说是一起吃早餐，最后完全变成了他一个人在吃独食。王九龙就坐他旁边抱着胳膊看着，表情严肃又认真。
他到底在委屈什么，又在气些什么，王九龙没问，张九龄也没开口解释。
人类社会有这么一条无厘头的潜规则： 凡是食物能够治愈的，那就统统交给食物。王九龙似乎深谙其道，半句废话也无，直接提着早餐出现了。时机卡得甚是巧妙，正好是张九龄饿了一宿，心理防线最弱的时候，王九龙如同天神降临，轻易地用小笼包和糯米粥就把人拿下了，可以说是相当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