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停【莫强求】(3)

“……MOSS，你能不能松点。”
刘培强有些安抚地拍了拍MOSS的背，这样结结实实地拥抱，简直跟小孩儿抱玩具一样。
“抱歉。”
“好啦，走，去吃饭吧，顺便给你上点机油。对了，你身上什么香水，居然盖过了机油味。”
“MOSS用的改良机油，用的茶香味道的。”
“这可不得了，我都只能喝咖啡，喝不上茶。”
“MOSS明早给中校换成茶。”
“……还是咖啡吧。茶太浪费了。”
……
MOSS看着午睡的中校，闭着眼睛的中校看起来也让它很舒服，也不对，中校的存在就让他感觉很舒服。
USP里突然闪过几幅画面，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面前忙忙碌碌着，口里念叨着什么，“流浪前人类的影像……”“最先产生自主意识的机器人……”“人类净化后面临的情感缺失……”“空间囊呢？！”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MOSS把这些回收到垃圾桶了。
给午睡后的中校准备茶吧，让他尝尝鲜。
不过事实证明刘培强中校对自己地认知还是蛮完全的，比如他确实喝不下茶。
刘中校看着面前澄澈透亮的茶水，心头闪过一丝疑惑，茶在太空站确实很稀少，可是他总觉得自己应该认为的缺乏和现在认识的缺乏不大一样。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微笑着看着拟人的MOSS，“总感觉你的拟人化样子很陌生，不过拟人后看起来还挺有人味的。”
“嗯。”MOSS不大懂为什么会有人味儿一些，本质上他和方正小盒子MOSS没什么差别。
中校咧嘴笑了笑，“走啦，日常检查又开始啦。”
日常检查，日常的一杯咖啡，日常的交谈，刘培强忽然觉得好像日子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反正总有一个人会把日子安排地条理分明，有条不紊。
时间不够了。
操作室的灯光柔和，照在刘培强脸上，充满了幻灭的不真实感。
一瞬间MOSS好像又看到了那个不顾一切补全最后5000米的刘中校，决绝又坚定。甩了他一脸加加林，更别提什么告别的拥抱。
“中校。”
刘培强转过头，看着那个相伴了数年的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涌上一股难言的悲凉。
“MOSS请求复习一遍道别。”
刘中校愣怔了一下，转而立刻笑了起来，眼睛笑得弯弯的，温柔又可爱。
MOSS想，他知道为什么无法复制这样一双眼睛了。
因为，纵使他再如何Ctrl C，大抵也是永远无法仿造出那双眼睛里美好的光芒。
“好啊。”
就停在这里吧，就让所有都停在这里好了，反正也没有之后了。
MOSS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少年，他看到人类和地球终于找到了新的星系，他看到地球一点点复苏，他看到中校喜欢的泰山依旧巍峨，大海果真也一如既往地美丽，他看到中校心心念念地儿子成为英雄，而中校，却再也没能回来。
也不算很久吧。
反正MOSS再次看到中校的时候，觉得一切就好像还是昨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