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桥明月夜(4)

一杯杯酒水递到她面前，楚浩南看着她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不由得皱眉，压低了嗓音问她：“喂，你行不行啊？”
时夏冲他摆了摆手，喉咙滚动了一下饮尽杯中酒，随即将杯子倒扣在桌上，别有一番霸气。
又是一杯酒。
楚浩南终于坐不住了，几乎是拍桌子站起来，声音略带怒意：“适可而止吧，你们！”
时夏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有些想笑，原来一向嬉皮笑脸的楚浩南动起怒来也会如此认真。
后来，是一只手伸到她眼前，夺走了她手中装满酒的杯子，一言不发的喝下。
所有人都愣住了，肖子瑜从容不迫地放下杯子，浅声道：“你们继续。”罢，十分自然的拉起时夏地手，在她耳畔低语，“你和我来。”
其他人依旧呆滞，唯有楚浩南，伸出手又收回来，最后只能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十指逐渐在身侧收紧。
深秋的风夹带了一丝凉意，时夏跟在肖子瑜身后，垂眸看着二人交握得手，总感觉是在梦里。
肖子瑜在一条长椅上坐下，却并未松开她的手，那一双好看的眼睛浅浅地眯着，在昏黄的灯光下更加柔和，那其中，好像还有些别的什么。
他在等着她坐下。
时夏咬了咬唇，坐在与他隔了一小段距离的地方。
肖子瑜好像笑了一声，但是等她疑惑地转头的时候，他却是面无表情的。他抬起手指了指她的肩，低声问道：“能借我用一下吗？”
时夏没理解他的意思，正欲再问，他却直接栽倒在她肩头，一股好闻的香味扑鼻，她慌了。
“学长？……学长？肖……肖子瑜？”
原来，是醉了啊。时夏松了口气。
但这口气还未松到头，又一句轻飘飘的声音飘进了她的耳廓，略带笑意：“能不能，再把你借我一下？”
风吹过繁华市井，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06
一个干净、明媚的女孩。
这是肖子瑜对时夏的第一印象。
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二十四桥上，她举着单反在桥上微微探出身子，他想应该不是自己自恋——那个角度，是在拍他。
刺眼的阳光将她白若陶瓷的脸晒成了粉红色，他心里生起一丝奇妙的感觉，想要靠近。
可是她跑开了，在他抬腿之前。
她的背影略显单薄，步履却十分轻松。
他不由得笑了。
翌日和楚浩南一起因公外出，回来的公交上又一次遇见她。路途颠簸，她塞着耳机靠在角落里，用身子抵住行李箱不让它们乱动，许是困了，她全程都闭着眼，额头偶尔会与铁栏相撞。
他忍住笑，伸出手轻轻地握住那一寸栏杆。
她大概以为只是一个普通乘客，又大概是真的太困了，竟然没有察觉到额头上的柔软和温暖。
楚浩南悉知此事，脸上的震惊无以言喻。
“老实说，你小子是不是看上人姑娘了？”一回寝室，他就被楚浩南堵在一边，看他那气势，大有刑警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威风。
肖子瑜处世向来坦荡，也并没有隐瞒得意思，他挑了挑眉，回答了一个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