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向短篇——《盗王之王》（上）(11)

好像大脑就是这样运作的。所以到时候各位如果为想不起来而苦恼，那么我建议各位换成现在这个姿势试试。”
摩柯的脑子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接下来该说的话。
“大家今天都感到恐惧了吧？我们希望在没有惊吓到大家的前提下全身而退。然而，负责记忆恐惧的据说是人脑内部的扁桃体，有关恐惧的判定也是由扁桃体来完成的。所以，如果大家今后害怕来银行，那么，虽然不是出自我们的本意，但那将是我们和扁桃体的责任。”
阿绫移动着，开始从一端将堆积在柜台上的钱塞到包里。
顾客们的视线都集中在摩柯身上。“各位孩提时代最先记住的汉字是什么呢？估计是自己的名字吧。我一直期待着语文考试的题目里出现自己的名字，因为名字记得很清楚。说不定一个人的名字就是他最先形成的语义性记忆。这个记忆被深深地刻印在那里，永远也不可能忘记。所以，还是孩子的我灵光一闪，如果把所有的常用汉字都当作自己的名字，那语文考试除了作文和阅读外不就能得满分了吗？各位觉得如何呢？如果有机会，请各位一定尝试一下。”
摩柯说着，觉得听众居然没报以他如雷的掌声，实在遗憾。
“……樱花之所以美丽是因为它很快就会凋谢，有很多东西不就是因为会很快消失才显得美好吗？分别的恋人间保留的回忆、大雨过后浑浊奔腾的河流、某个天才在某个夜晚的萨克斯即兴演奏、朋友之间的肺腑之言，这些东西正因为转瞬即逝才显得珍贵。亲眼见到银行劫匪，这种事也应该会被立刻忘记。跟这个比起来，手机里的短信记录什么的根本就是废物！”
拉链拉上的声音响起，阿绫抓起一个手提包扔向天依。天依稳稳地接住。
看着二人的动作，摩柯微微点头。
看了一下秒表，他的语气开始变得夸张：“正好四分钟。由衷感谢各位的耐心相伴，演出到此结束。帐篷收起来，小丑服脱掉，大象关进笼子，马戏团要朝着下一个城镇出发了！”
阿绫和天依跳上摩柯所站的柜台。
摩柯深深地行了一个礼，阿绫和天依随后做了相同的动作：左手放在腹部，右手别到背后，像舞会表演结束时一样诚挚地表示感谢。
一抬头，三人便朝出口走去。临走时也没忘到门口按下按钮，将门改回自动模式。
门一打开的瞬间，三人便冲了出去。顾客们像是被留在场边的观众，木然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各位保重。”三人挥手。
自动门应声关闭。
冲出银行后，车刚好停住。阿绫看在眼里，觉得那车似乎正兴奋地摇晃着身体诱惑他们：“快点嘛，快点！”
时间真是分毫不差啊，他在心里感叹。
银行出口附近人并不多，只有些捏着手帕擦汗的上班族，还有戴着头盔骑着摩托的快递员。
还没有人发现抢劫的事。
天依首先溜进后座。阿绫随后进了车，关上门。
最后是摩柯坐在副驾驶座上。
“你太慢了。”
“冲动是魔鬼。”他也不记得这句话是哪里的谚语还是其他什么，就随口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