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勤Ⅰ巍勤】前尘误 02

晨起时分便下起了雨，今天学堂休息，罗勤耕便也不打算出门。淘了些小米下锅，看了看炉中的炭火，他便打开了窗子，就着晨光翻开了一本还未看完的旧书。
近些年时兴新学派，许多从未听闻过的国外某某先生的著作在国内流行起来。罗勤耕本也常看这些书的，可是当百无聊赖心绪难安之时，还是读些旧年的书更觉清净。
一袭青衫的人坐在窗前读书，除却落雨的滴答声，便是锅内水响。揭开锅盖，蓬蓬的白雾冒将出来，带着小米的香甜气味扑了满脸。打一个鸡蛋，再加一小勺白砂糖，连同锅中的小米搅匀，一碗炖得香甜软烂的小米粥便出锅了。
刚将粥碗放在桌上，便听见院子里传来小狗汪汪叫的声音，随之还夹杂着有人敲门的声音。
罗勤耕打开门，门前的人手中还握着伞，抬眼一见他便带了笑，“勤耕，我回来了。”
罗勤耕放了人进门，又将木门掩上，一转身就见沈巍正半蹲着身子，逗弄着许久不见的嘟嘟。小狗跟人不同，闻到熟悉的气味自然会亲近，不像罗勤耕，人到了眼前还要犹豫着分辨。
罗勤耕看身上有些潮湿的小狗扭着肉乎乎的小身子朝沈巍的裤腿蹭过去，这才招呼了一声，“下雨天，它身上气味大，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沈巍这才站起来，笑道：“许久没见了，它长得倒挺快。”
两人说笑着进了屋，沈巍这才发现罗勤耕简薄的早饭。
“你还没吃饭？”
罗勤耕应了一声，道：“你吃了没？锅里还有。”
“不用了。”沈巍坐到了罗勤耕的对面，看他慢吞吞地喝粥，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说话。
“我昨晚上回来就想过来看看你，又想着都快半夜了，谁知道今早出门的时候又下了雨。”其实沈巍先去的是罗勤耕任教的学堂，到了地方才想起来今天周末休息。
罗勤耕端详着沈巍的脸，精神还好，只眼底隐隐有些发青，“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反正都回来了，也不必急于着一时半刻的，身体最重要。”
“见不到你，我睡不着。”话刚出口，沈巍便垂下眼去，不敢看向对面的人，只隐见着通红的耳轮。
罗勤耕也是一样的羞窘，两人平素相处时一向淡淡的，情谊自不必说，可这情话当真没说过几次。想来这次沈巍出门，竟叫他大胆了起来。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沈巍不敢抬头，罗勤耕也只闷头喝粥，潮潮的水汽顺着窗子被风吹进来，带着木犀花的香气。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这么一会儿功夫下的更大了。
沈巍撑着下巴看罗勤耕擦干了碗收到橱柜里，又在毛巾上擦了擦手。他的腰间系着藏青色的围裙，将纤腰包裹的极细。因为要洗碗，长袖便卷起了一截，露出几寸白皙修长的皓腕来，一时迷得沈巍移不开眼。
罗勤耕解下了围裙，便瞧着这人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他低头瞧了瞧，问道：“可是我哪里不妥？”
“没有。”沈巍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回了神更觉得自己方才的心思腌臜，“只是许久没见了，我······”想多看看你。
罗勤耕眼波流转着，佯装去看墙上的挂钟，“时候还早，你若是没什么事情就再睡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