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明月照人来(四)(2)

张云雷皙白的指尖蘸了鼓肚青瓷药瓶里的白色药膏，杨九郎的手还在西装裤上放着，张云雷第一次发现杨九郎还可以这么呆萌，“抬手”
杨九郎听了命令一样抬起了手，张云雷把杨九郎的手拉过来，把药膏涂在他红红的手背上。
药膏涂上之后冒着凉气，张云雷的手是温的，杨九郎此时什么都没想，大脑是空白的。
记忆里，自从离开母亲来到上海，生活里就是各种灰暗，生意经学不好就要挨打，喝酒喝不好也要挨打，连如何说话都要学，父亲的严厉铸就了他，如今的九爷，咳嗽一声黄浦江就要翻涌的九爷。 
张云雷宿命一样给了杨九郎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他是仙儿一般却又有十足的烟火气，他会以一种平等的姿态和自己相处，而不是点头哈腰的阿谀奉承。
涂好了药，杨九郎收回手，张云雷刚要收起药箱，杨九郎拦下，“你的胳膊也涂点药吧”。
张云雷没拒绝，杨九郎站起身，指了指椅子，张云雷坐了下去，找到另一瓶贴着跌打损伤标签的瓶子。 “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张云雷发现杨九郎变脸比自己还快，这么一秒就又变回九爷了。
张云雷衡量了一下，觉得还是不拒绝比较好，伸出了胳膊。杨九郎握着张云雷手腕把大褂袖子仔细挽起来，淤青还有点肿，杨九郎某一下手重了，张云雷倒吸了一口气，杨九郎马上脸色更沉了，“疼了吧，该” 
张云雷白了杨九郎一眼，杨九郎反而笑了下，笑得张云雷浑身不自在，涂好了药杨九郎收拾了药箱。张云雷犹犹豫豫的开了口，“九爷”
“怎么了” 
“刚才，，，刚才我冒犯您了，对不起”
“呦呵，没想到大义凛然的张掌柜还跟我道歉啊” 
杨九郎的话不像玩笑也不严肃，弄得张云雷心里还不太舒服。
“您别生气啊，你看，我有时候就是收不住性子，我到了您那，万一惹了您生气，那多不好啊” 
“就一个月，而且工作的时间自由，你想什么时候回来我就叫人送你回来”杨九郎拿起刺绣架上的扇坠研究着。 
张云雷没说话，也不知道怎么说了，难不成直说我不想和您有太多交集？这话白痴也知道不能说。 
“我并不强求你”说着话杨九郎从西装兜里拿出几角布料放在张云雷手上，“这是布料的边角，想来你是爱这个的，这么好的料子你难道不想设计成自己的成果吗”“明早我会派人来接你，当然，去不去都是你的自由，放心，就算你不愿意也不会影响咱们的关系，我也不会为难那些手下的” 杨九郎把张云雷没问出口的问题答案全都回答了，说完就离开了，对了，还是每次出门之前必有的一次回头，“记得按时上药” 
张云雷鬼使神差地应了声，抚着面料，的确是难得见到的，苏绣的针脚也是张云雷一眼就看出来的，门外没了人，筱卓也回来了。 
“哥，你决定了吗”
张云雷叹了口气，抬头笑着说，“这段时间店里要劳烦你多照顾了”
张云雷穿着一身秋香色大褂进来的时候，杨九郎确实是咽了下口水，下意识地整整衣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