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辫】小小辫儿的学艺生涯（十六）(2)

小辫儿正处在小孩嗓子没挡的时期，唱的时候震得人耳朵疼。上台，头一次见观众多了这么些位，不免紧张怯场，只好强装镇定。“红娘接书往外走，轻移莲步到西厢，人人都说西厢好，话不虚传果然强......”唱到一半，嘣~忘词了！也是急中生智，小孩从上一联那里开始唱，边拖时间边想词，唱到那个位置还是没想起来，就这样一落唱了三遍，观众就在下边乐，小辫儿也在台上憋着乐，好容易唱完了，底下偏要起哄再来一段。小辫儿这时候反而放松了起来，反正死就死在今日了。
“那我就再返一个小段吧，打板就唱。南山坡上有只羊，我的小段就这么长。”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小辫儿憋着笑，早已鞠躬下台了。观众看着台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冷了一下，突然哄堂大笑。
书房，正中央，跪着一只张小辫儿。郭德纲坐在太师椅上，刮了刮茶叶。
“少爷，你行啊你。《红娘下书》下了三遍。”
“师父动怒，他是大祸一场。”小辫儿嘴里哼哼。
“干什么呢？”
“没。师父我错了。”
“别介，您哪能错啊，我水平有限，可教不出来这么神仙的徒弟。”郭德纲在小辫儿周围绕了个圈。
“师父，您就别臊我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愿意接受惩罚。真的不敢了。”小辫儿低下了头，郭德纲把一沓纸摔在地上，小辫儿吓一哆嗦。
“《红娘下书》抄五十遍，抄不完甭吃饭了。”郭德纲绕在了小辫儿身后，弯腰在他耳边说：“南山坡上有只羊，我的小段就这么长。你还真是奇才，真的奇才啊。”等到师父完全走了，小辫儿才呼了口气，拿了支笔跪在地上抄了起来。
蒋坤看到了今天的报纸，文艺专栏上有一条德云社成立的消息，另有一张郭德纲拜师的图片，二人谈笑风生，氛围十分融洽，蒋坤内心泛起一丝不悦。
“没想到他还真把牌子挂出去了。”
“师父，您不用挂心，在北平城下还不是您说了算，咱可以随时看望他们嘛。”李沛说道，他是蒋坤的徒弟。
“用不着我动手。宫里传出消息，裕隆太后驾崩了，你去通知一下各个社团，早些准备，德云社就不用去了。”
“哟，王公贵胄三个月不许办喜事，民间也要守国丧，岂不是三个月没进项。”
“你怕什么，协会有补贴的。三个月一过，各府的活只会多不会少，去吧。”
“哎。”李沛听话去了，剩下蒋坤一个人在屋里自言自语。
“郭德纲，我得告诉你，京城不是这么好混的。三个月没收入，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养活一大家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