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落花时（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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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时候是两个人，回的时候成了自己一个。碧丝终于成功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地方，孟鹤堂临走时她还很是不舍，毕竟在孟贵人身边这段时间，她实在是学会了不少东西。
“小主可千万照顾好自己。”将孟鹤堂送至宫道上，碧丝就不得不回去当值了，皇后特意派人抬了肩舆送孟鹤堂回宫，倒也没有提要给他那边再派什么人。这让孟鹤堂小松了口气。
无论是周九良想要隐藏的秘密，还是他们两个人的那段露水情谊，又或是自己心上萌芽的别样情感，无论哪一样都不能被人察觉，在这深宫之中，桩桩件件都是危险的警告。
回到春禧殿，孟鹤堂却没有第一时间见到他的小侍卫。寝殿点着灯，可人就是不见了。拎着食盒的孟鹤堂眨了眨眼，也不知道是应该先生气还是先难过。
论理讲这两样都不该。
孟鹤堂原本也不是什么正经主子，这点自知他还是有的，所以这会儿小侍卫不见了，他也不能发主子的火。难过那就更不知应该从哪开始说了，虽然孟鹤堂一直都是一个很坦诚的人，但是现在让他承认自己对这个睡了两次的乾元生出了一丝依赖，他实在也有点不好意思。
当然，眼下也不是想这事儿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得把人找到，孟鹤堂还真有点害怕那小子会做点什么。
孟鹤堂放下手里的东西，匆匆转身往外走，却跟正好进门的周九良撞了个满怀，小侍卫怀里兜着的东西也撒了一地。
“你去哪儿了？”
听得出孟鹤堂的焦急，周九良下意识地打了个颤，他想到了自己五岁那年偷溜出家又被师父找到，回家后母亲的样子。
真奇怪，这个坤泽为什么会又像师父又像母亲，又谁都不像呢。
见周九良没有答话，先蹲下身子去捡散落了一地的东西，孟鹤堂这才跟着他的动作低头去看，散落一地的是七八个个大小各异的苹果。孟鹤堂倒也不是贪口腹之欲的人，不过眼下见着寻常只有年节下才能赏下一二的新鲜果子，倒也觉得新奇，不由咽了口口水。
“这果子是从哪儿来的？”孟鹤堂也蹲下身子去帮着一起捡散落在地上的苹果，饱满圆润的果实好像还带着一点小侍卫的体温，和他的茶香味。
周九良抿着嘴没有说话，又开启了他惜字如金的状态。今日孟鹤堂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悄悄溜到了皇后那里，本打算听个墙角，怕孟鹤堂说出什么对他不利的话。但只听了一会儿，两人聊着柴米油盐，丝毫没有提及他一二，而他还差点被坤宁宫的侍卫发现。
于是小周侍卫带了一点儿孩子气，去到御花园，偷偷把曹后种的几棵苹果树上最大的那几个果子全都摘了下来。
孟鹤堂目光灼灼，半幽半明的灯火间，他那双琥珀似的眸子更加亮如星辰，闪着盈盈的光。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周九良对自己所作所为生出了一点羞愧。
“我去御花园摘的，好吃，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