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份理解(2)

基本上都是这样的不容置疑的单方面回答，捷尔任斯基此刻只有提问的份儿，但是似乎他提什么，对面都有自己的一套说法，如同早就打好了底稿，只需要通过这架打字机-伶俐的嘴巴说出来就可以了。
话题很快就转到了其他方面。
“你需要和过去做个了断。避免犯契卡的错误。”
“我非常明白，让很多无辜和不必要的人掉了脑袋，恐怖的余温不容驱赶。”捷尔任斯基现在的想法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
“你到底是转变的很快了。”
“有个人告诉我，觉醒始于一夜间，为了正当的目的而不择手段是愚蠢的。”
“这话在理。”他表示点头。“在实际面前，任何理论什么都不是。”他又竖起一根手指来摇了摇，“我尽量不让你去想伊里奇的那些事儿。”
“您可以提一下，毕竟我想要明白。”
“伊里奇是个英雄。一个复杂的英雄。他开启了不受控的潘多拉，我只想说这些。”
“那么，您肯定知道一些情况？”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告诉你。请你原谅，菲利克斯，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刻……”
谈话越来越莫名其妙了，完全是捉摸不透的，但是曼宁似乎不愿意闭嘴：
“心狠手辣的不是布尔什维克，倘若他们是这样的代表人物，那么这个称号就是有失公允的，如果仅仅如某人所言，心慈手软干不了大事，但是至少要有原则……”
“为什么老百姓要造苏维埃的反？他们需要安宁和发财，但是没有，甚至还有贫困，为什么不造反？”
“您是指布哈林吗？”
“我不明白让农民发财有什么问题？人味的让他们贫困-现在你也是其中一员了，那是最短视的……”
“如果说仅仅因为理念不一，就要横加批评，甚至是赶尽杀绝，把某些人驱赶到国外，从而觉得坐稳位置，不会成功的……”
“您是指托洛茨基吗？”
“对的。您需要注意这个人的力量。反过来问您一句，他是叛徒吗？”
这实在是难得的单刀直入，在这个问题捷尔任斯基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不是，只是理念不一。”
“很好。”曼宁又表示点头。“那么其他人呢？”
“我想起了我之前说过的，不是，也很难是。”
“我不明白为什么人们都认为我洁白无瑕，或者说我是跟随着谁的，把我描绘成哪门子的伟人……”
“你不喜欢？”
“再雄伟的山脉，也要有坍塌的一日。”捷尔任斯基换了一个坐姿-实在是坐的腿麻。
“毕竟，人人都需要有独立的思维方式，也可以过点舒心日子？”
“是吧。”捷尔任斯基又一次点头，虽然说是将信将疑的。“可是我毕竟还不知道粮食是怎么长的呢！”
“当然是端在桌上的样子啊！”曼宁笑道。
“这些都挺难理解的……”
“萨德尔？”屋外喊了一声。
“那位怕是找到了好东西！”曼宁自言自语道。
“萨德尔！”又喊了一声。
“呼……”捷尔任斯基和曼宁一起站了起来，“坐久了，要活动活动筋骨……”
“不。”曼宁笑道，“这么一大段，也不过才五分钟，时间来得及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