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份理解

捷尔任斯基看清楚了，坐在他面前的是个外套长及膝盖的冬大衣、内穿得体的没有一道印褶的灰西服的家伙，当然，又和他自己长得一模一样-或许就是之前喝高了以后出现的那个角色，但似乎又不像。
身上的衣服平整的出奇，除了那些肢干弯曲的部位，几乎没有一道褶子，款式先不论-反正他之前穿西服那会儿也不明白这些，领带束得笔直，棕色皮鞋亦是锃亮，活像一座雕像般。
他自然是要握握手的：“我也向你致敬，是叫……哈特尔？”
“不，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位仁兄-因为这不是我的名字，我叫曼宁。”
“米宁？”捷尔任斯基有点纳闷了，不是之前的那个幻影，怎么又来了一个，曼宁呢？他从不记得他之前听说过这个名字，倒是有个叫米宁的，可能是一开始在布琼尼的骑兵军里呆过的那个不声不响的人物。
“那么，曼宁，你从何而来，又为何而来？”既然不是之前的那位自称叫哈特尔的，那么连他自己也会蒙了。
“我从尘埃中来，菲利克斯。”面前这位曼宁话语间满是谦卑和恭敬，不紧不慢的，始终扬着嘴角，虽然说和他一模一样，但是似乎保养的不错。
“从尘埃中来，你刚刚不是呛了两次灰尘，你瞧，条件已经达成了。”
嗯？上次是饮酒，这次怎么是呛灰了？不管怎么样，怕是另外一个人，捷尔任斯基这么想着，看着这个人，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好了。”这个叫曼宁的另一个自己，又掏出一只挺好看的怀表来，“时间不早了，也不多了。我长话短说，希望你能反应过来。”
“行。”这怕又是长篇大论了。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曼宁瞧了他一眼，“我们长话短说，因为你现在没有什么时间，你必须马上把握住来之不易的机会！”
“怎么说？”
“你需要做好造反的准备！”
“造反？现在？”
“越快越好，不是现在-要是现在，也可以。”他说的话一点也不像开玩笑，“村里贴了公开信，老百姓正在孜孜不倦的读呢，必须告诉他们没有可选择的了，现在就应该做出选择，不要抱任何幻想。”
“公开信？你怎么确保他们一定愿意反抗？”
“但是你又来这里找武器干什么？”
“我……”捷尔任斯基语塞了，但是也要吞吞吐吐的辩驳几句，“那么，有何不妥？”
“当然有，格别乌的不会等你太久，他们现在就在一个城一个城，一个村一个村的逮人、征粮！我说这些可能有点过分，到时候可别误了时机。”
“但是，总有些人不愿意……”
“他们会愿意的，这个时候人都想活下去，晚一点和早一点的结果是大相径庭的。”他的口气不容置疑。
“所以，我上哪儿去弄粮食、药品、武器？”
“就在眼前。”曼宁点点头，“这里会有许多宝藏，把它们送到典当行里去，或者给某个收藏家也可以，不过你需要注意它们的珍贵程度，在这一点上，你需要注意，去一趟莫斯科吧，现在还没有国内护照制度，趁着现在打乱他们的步骤，力量是可以此消彼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