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过(17)

周九良睡得比想象中更沉，助理把他俩送到，孟鹤堂将人背上楼轻放在床上，脱下厚衣服，两人都换上睡衣，孟鹤堂简单收拾了一下旧衣服便挨着周九良躺下了。
(见评论)
他不敢惊扰，只有默默的流泪，像个哑巴一样，想哭却发不出声。
怎么表达才能再次换取那人的信任，怎么翻译自己的那份愧疚和自责，怎么做他才不会选择离开。他，孟鹤堂，可以赢得那么多人的喜欢，可以让濒临倒闭的公司起死回生，可以扫清一切挡在面前的阻碍，却，独独，对周九良，没了办法。
他最终还是撑不住了，缩成一团，牙抵在拳上咬着手尽量压着哭声……
那晚的月色很美，正好清楚地勾勒出那两人的轮廓，一个平静如水，一个眼泪决堤，一张不大的床却分出了两个世界。
月亮被太阳代替，孟鹤堂脸上的泪痕没干，身子却是舒展开的，依旧默默看着还睡着的人，那清秀的眉宇间似乎酝酿着一场风云，他强作镇定，享受着暴风雨前的平静，他不敢多想一点，他的九良醒来会怎么样？若一心要走他该怎么办？
该来的总归会来，那双眼颤了颤，慢慢睁开，对上一对的湿润的眸子，孟鹤堂觉得闪电雷鸣狂风暴雨在顷刻间爆发，可恰恰，周九良眼中没有怒，没有恨，自然，也不可能有爱，那是冷寂，心如死灰般的冷寂，直勾勾的盯着孟鹤堂心里发毛。
“九良……”他使劲提着嘴角，却不小心挤落一滴泪。
“没事儿，就想叫叫你，我怕以后……”孟鹤堂在又一滴泪滑下之前住了嘴翻身起来，可他还是慢了一步，那颗倔强的泪在他转头准备下床的时候砸在被子上。
他没有看到周九良被子里握紧的手，甚至有些颤抖，他克制着自己不做出任何不理智的动作，因为只要一伸手，他就会又一次葬送在孟鹤堂手中。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孟鹤堂将冰冷的水拍在自己脸上，可是他还是明显的感觉两行灼热感，无力的软在地上不住地抽噎，脑子里都是周九良醒来时那个空洞的眼神，是他毁了他，毁了最爱的人，硬生生把曾经单纯灿烂的男孩逼到一声不吭不痛不痒，他就是个魔鬼，自己都怕的魔鬼。
听到有脚步声逼近，接着是周九良穿着熟悉的拖鞋蹲了下来，扶他起来，拉下毛巾为他拭去泪水，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孟鹤堂恍惚间觉得他那个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九良回来了，但失去了生气的眼神将他坠回深渊。
热腾腾的葱油面也是孟鹤堂就着泪吃完的，“谢谢”两个字被周九良利索拿走碗转身去洗的背影堵在喉咙。
接连不断的简讯震的手机也不得安分，公司的一大堆事务等着他处理。
一手是父亲一生的心血，一手是好不容易追回的爱人，哪边该拿起，又该将哪边放下，该怎么维持平衡。
“去公司看看吧，放心，我不会走。”还是他的九良了解他，理解他。孟鹤堂紧紧拥住那人，拥住他的光。
他为他换上西装，将心上的人打扮的十二分潇洒，吻了吻他上扬的嘴角，关上了门。
周九良站在客厅中央环顾着他待了一年的房子，沙发，地板，桌沿，窗户，浴室，床，到处都是他们缠绵的画面，不管当时如何，最后一遍怀念却都是爱情的样子。
可是这份爱已经支离破碎了，再也拼凑不出之前的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