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过(9)
再怎么不过一撇一捺一个人,说实话,孟鹤堂能让几乎倒闭的公司在半年之内恢复生气他做梦都想不到,难以想象他是怎么在刚开始的一团糟中背着压力带着绝望一日一夜挣地扎过来的自己确实不如孟鹤堂,甘拜下风。
至于骁宇到底说了什么也不想知道了,说来还挺感谢他,至少,说明孟鹤堂心里还有自己一个位置,无论以什么样的身份,他还需要他的陪伴。
孟鹤堂也是愧疚不已,自从意识到危机感的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有多残酷,骁宇和他不过认识一个月,还能在他不去健身时问候一下,可是自己呢?
这半年来除了讥讽那人就是用那种手段发泄着自己的情绪,积攒了这么久了,周九良会不会就要忍不了了,是不是他在等一个契机逃掉,孟鹤堂越想越难受,回想自己干过事他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可现在哪怕是把脸扇肿也于事无补了,做过了就是做过了,挽回不了也改变不了。趁他还没走,想尽一切办法留下他才是当务之急。
这之后虽然周九良依然没得自由,但孟鹤堂已经是肉眼可见的改变着他的态度,全然没有之前的粗暴,周九良有时候真的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一个不放手,一个也没打算走,纠缠了那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没就没。
接下来的俩月两人过得很是舒适,蛮有家庭气息,每天晚上孟鹤堂都会去周九良那里,周九良呢?总掐着点为那人准备饭菜,有时候孟鹤堂回来的早一点见周九良还在厨房忙活,便一声不吭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像冬日的太阳给他温暖和安心,嘴里还总嘀咕一句话:“九良,我们不要分开,要在一起一辈子”。
周九良母亲的忌日快到了,他想回老家去看看,可能要离开三天的时间,一直没征询孟鹤堂的意见,他准备等时间近点再说。
一天,两人吃过晚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周九良试探性的开口了:
”堂堂,我妈忌日快到了,我想回去看看她可以吗?”
“要多久啊?我可能走不开。”
“没事,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三天就回来了,很久没回去了,我,有点想她了。”
“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回来。”
“放心吧,会回来的。”
“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不会的,心在你那儿,跑不了了。”
“九良,你说实话,我之前那么对你,你……是不是早就受够了,我好怕,你突然不见了。”
“之前的事过去了,我知道是你压力太大了,何况我看得出来你是在尽心尽力的弥补的,我也不是记仇的人,你别想太多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孟鹤堂听着已经眼眶湿润了,紧紧的抱着周九良,半天才抽噎着说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九良……谢谢……真的……很感谢你。”
“哎呀,没事啊,别哭了。”周九良摸着孟鹤堂软软的头发,像安抚一个犯错的小孩。
三日后,周九良来到墓地,是很宽敞的一片地方,看似荒凉,倒也清净。
站在他母亲的墓碑前,看着那张黑白相片上笑的灿烂的人儿,那是他这辈子最感谢的人,只是还没来得及报答就阴阳两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