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一)(9)
我披着只到我颈部微卷的头发,眼睛与嘴巴都没有什么奇异处,唯有鼻子较挺,在下巴处长着一些胡子,身型不大,身高在正常人身高的范畴内。
我看向表,这一时黑夜来临了。我走向窗边,拉开窗帘,却尽量不让我瞟见窗外。夜空中只有若隐若现的月亮与无尽的黑。我带走了几支黑色碳素笔,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准备去下层了。
走在通道上,灯光仍旧是那么强。我打算先去找一位上层人员,他也是我在基金会中仅剩的一位老朋友——Luke。我来到了他办公室的门前,敲了几下门,并表明是我。他应了门外的我一声,然后就开门出来了。
我每天与他同去下层。有关下层的工作多是去辅导与训练一些有潜力的下层员工和在他们的文档中给予一定的帮助,他们大抵都是每月完成报告文档数量颇高的新人。这一规定在基金会中只有我们的站点才有,也是同我一样上层人员每天的工作之一。那一位送我那包烟的人,他曾是我辅导过的员工。关于此事,也是站点主管向他的更上层提出的,最开始是作为一个有期限的实验,结果表现为受到站点高层协助文档与进行训练的人群的文档质量小幅度提升,站点每月的文档发布量增多。于是站点就一直采用这一方法,每个高层人员有六位员工,一次期限大约在三到六月之间,根据详细情况而变。
我认为Luke是一位很能与人合得来的员工,这也是我与他为友的原因。他作为我的朋友已有十年了,我加入基金会的时间也仅有十七年。我在基金会中的朋友不多,老实说,基金会中的人是不能有太多朋友的。四年前,我们站点发生了一次收容失效事故,两个“Keter”级项目突破收容,当时我与站点主管还有一批人,其中包括Luke,去往另一个站点作客座人员。在中途时,接到了上级发过来的消息,迁回去处理后续的事情。到达那里的一刹那间,我又再次深刻地感到了人类的渺小与软弱。
废墟,仅剩的是一片废墟。
这一件事一直是我心中的痛苦,我痛恨我的无能为力,废墟掩埋住了一条又一条的生命,他们甚至无法为他们的死亡而呐喊。自此,我的心自那一刻彻底的冷淡了。在直升机上,站点主管连看一眼都没有,他说,运送物资的车即将会开到这里,让我们先下去。基金会对他这次错误进行了处罚,奇怪得是没有卸掉他的主管头衔,我不渴望有人能够摘掉他这顶帽子,至少他没有因为是一个站点主管而自傲。处罚的原因是关于SCP突破收容的,站点死去的人也一样被淡忘了。自此那里作为站点据点是废弃的了,可他仍然在不远处又建立起了站点。移走“Keter”级项目这一行动似乎也跟此事有关联。但那也不是太重要的了。
Luke出了门,我第一时就问他刚才与站点主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