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一)(8)
起初在这片荒地中建设了一个收容众多Keter级SCP项目的实验室,但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被废除了。有传言说是有项目突破收容了,也有传言说是上层担心“Keter”过多而产生一些无法挽回的灾难。一段时间内这里都无人接管,实验室已经被废除,危险的家伙们也被其他空间类的SCP转移走了。
后来就到了站点主管与早期的我们了。他向上层要求在这片荒漠建立起一个站点,起初上层为了试探他的能力只提供了一小部分资金。这点儿资金就只够建起一栋可供全部人工作、住宿的房子,以及满足所有人两个月的吃住消费。没有要求必须书写SCP项目类的文档,因此整个“站点”负责得是修改他人的文件与分类整理。他那时信任我们的能力,而我在那时只有十九岁,在中转站做一些低级工作三年而已。人数不满一百名的我们在濒临解散时,终于达到了中国分部的要求值,该站点也不是虚名了。最开始我们也很对他仰慕,他的办事能力高效,他在广播里的话语又是那么振奋人心,鼓励我们坚持不懈、全神贯注地去做,即便我们也不知道他的面目。
又逐渐随着后来,这种崇拜之情渐渐地淡化了,以至于到不理解与厌恶。他清楚地知道有人前往那个中转站等于将让他猝死,如果还对基金会生活抱有一丝希望,那它就是只为驱散这一希望的绝望。在那里每个人是形单影只,每个人的视线只有一张普通桌子的大小,每个人的生活没有乐趣也没有为之奋斗的事物,我们像是基金会的提线木偶。我过去在那里工作过三年,毫无乐趣,浑浑噩噩。我们受他人操纵、生硬的动作、无生气的身体都在宣誓着如同木偶般僵硬无趣的生活,同时我们的弱小、我们的无力、我们的顺从都使“反抗”变得毫无意义。
我重回到了我的办公室之中,开了灯,我最后看了一眼窗外——这回,我看的是漆黑一片的土地。我的眼神凝视着那片地,久久地不能移开,那一片曾埋葬着许多站点自杀的人,没有墓碑,只有我们这些上层知道。有人建议火葬,站点主管却拒绝采用那些人的想法,他选择了埋葬那些人。我看向茶几上的一包没有拆封、完好无损的香烟,上面残留着灰尘,送的人已经不在基金会了。
我拿起了那包红色外壳的香烟,我从不吸烟,送我这包烟的人也很清楚我不吸烟,我抱着不解的神情看着它,回忆涌上了心头。
他递给了我一个杯子,里面泡着红茶。他低着头然后坐回了他的椅子上,下层的办公区隔着白色的屏风,我看不见他的样子。
“有什么事情吗?”我小声地问他。
他站起身来,继续沉着脸,手颤抖着递给了我一包香烟。我看见了他的面貌,瘦骨嶙峋。还有他桌上放着的那一颗苹果。他一瞬让我想起了某人,可我记不起来。
“你知道我不抽烟的,为什么你要给我一包香烟?”我继续问着。
“没……没啥,算是我送你的,你就收下吧。”他缩回了身子,一直点着头。我收下了这包烟,端详地看它,生产日期是很多年前了,已早于他加入基金会的时间,看样子是一包高价烟,还是国外出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