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and cancer(2)

在擅长的领域败给一个理科生着实让我心情有点微妙，但是同时，我也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产生好奇。
04
坐在椅子上，我把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光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百遍，脑海里我们已经反反复复相爱了五百年。看一看表，哦豁，才过去五个小时，行吧。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里面什么情况只能靠猜。我决定在这一刻做一个乐观的人，幻想着手术室里的主刀医生都突然被华佗魂穿……算了，华佗技术估计跟不上了，我还是yy主刀医生有什么医疗系统之列的金手指吧。
在这种时候， 苦中作乐和饮鸩止渴其实没多大差别。
安迷修给我的书依然摆在我的膝盖上，没有再被翻开过。我恶狠狠地瞪着封面上某人的笔名几眼，想象中一会儿他从手术室出来，我要用怎样凶恶的表情表示我的不满。
安迷修，我知道你想让我看什么。
可我才不需要你的安慰。
我需要的，不是你的安慰。
05
在安迷修辞职回家当全职作家最初的那段时间，我有很多次医生把他的诊断单看错了的感觉。没心没肺的安迷修每天按时吃药，按时吃饭锻炼，抽时间写作……除了偶尔咳嗽，他就和个没事人一样。
“放心了，“癌”也没你想得那么可怕，它们不是病毒，只是正常的细胞失控了而已……我觉得我只要保持好心情，这病也不能拿我怎样。”
“可这些失控的细胞会要了你的命。”我冷笑着对他说，“我不管你怎么想，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首都的医生，那边说可能还有希望，所以最迟三月份你就得跟我过去。”
他耸耸肩：“好吧，那我要做好赶稿的准备了，化疗后，我怕我会握不住笔。”
这个话题总是沉重的，不管用怎样漫不经心的口吻说出都一样。沉默了一会儿，我主动换了个话题。
“你想好写什么书了吗？”
“唔……我打算写一本科普生物知识的童话，告诉每一个小孩，如果跟你一样经常皱眉头，就会迅速长皱纹变成老爷爷。”
我无语，他却又欢快地笑了起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我想写生物是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生物课上。”
我有些惊讶：“你那天看见我了？”
“当然。”他凑过来坐在我身边，露出得意洋洋的样子，“我第一眼就看到你了！”
好不容易气氛活跃起来，我自然顺着说了下去：“哦？我魅力那么大，说，你那时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
原以为他会对我翻白眼，他却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可能是吧。”
他转头看向我，碧绿的眼底像是有光要涌出：“不夸张，在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全体细胞，都失控了。”
这话说完，他就跑去厕所吐了，那是药物的副作用。
我默默地坐在沙发上，听着他干呕的声音，回味着他对我说的话，突然也难受得想要呕吐。
06
现在我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手术应该已经过去了大半了，如果成功，安迷修就还能从死神手里抢夺走多余的五年生命……五年什么都可能发生，说不定医学上的科技树突然就爆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