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龙/all龙】剑雨(14)

他抬起头，眼前正是阿云嘎的脸。他那双没有合上的眼睛就紧紧看着他。
手上的辟水剑已被刘令飞夺了去。刘令飞举着辟水剑慢慢走来，看着没有还手之力的郑云龙，脸上荡起温和的笑意，只是那眼里有着偏执的疯狂。
“你使的辟水剑不对，今日我便再教你一次吧。等结束之后，我会带你回去，让你站在我身边，看着我实现伟业。这辈子，你我再也不会分开。”
郑云龙看着辟水剑，绝境之中，忽而想起了王晰曾教过他的四招破解之术。他扭过头，看着阿云嘎的脸庞，脸上浮上温柔的笑意。
他握上阿云嘎左胸的短剑，轻声喃道，“嘎子，我的禅机，也到了。那就让我消了此孽，了了这段缘。”
他拔剑起身，用衣袖轻轻拂过短剑后，依照着记忆中王晰拿着铁筷的模样，将短剑轻轻放在手中。
“藏拙于巧。”
郑云龙忽然挥剑攻上，以短剑阻挡辟水剑攻势，从刘令飞手臂下方立剑，绕其腹部，使其只能避让。
“用晦而明。”
他转身闪过辟水扫击，绕剑从刘令飞手腕处划下。刘令飞只能提手回撤，本该攻他背部的长剑无法弯曲。刘令飞起身举剑弯下之时，郑云龙忽然立起短剑，深深刺入刘令飞正垂下的小臂。
刘令飞的脸上第一回出现了惊讶的神情。
随即，依照着王晰所授，“寓清于浊”，“以屈为伸”，郑云龙闪身在刘令飞四周环绕，于准确时机之中多次刺进刘令飞身体各处，直到他倒地之时以短剑深入刘令飞的左腹，穿腹而过。
刘令飞有片刻的呆滞，他难以置信自己真的被郑云龙刺成重伤。他忍着痛苦挥剑隔开了郑云龙，也在他的右肩至胸口留下一道深重的伤痕。
他二人各自倒地，伤口的血迹染红了衣衫，刘令飞看着自己身下缓缓汇成的血泊，疲惫地靠在石碑上。
没想到他转轮王嚣张霸道一世，最终却落得这样一个结局。
他看着远处挣扎着起身的郑云龙，他向着阿云嘎靠近的背影，让他的心里终于有了些疼痛。
他这一生执着于成为至尊，为了罗摩遗体费尽心力，可到头来，人也好，心也好，什么都没能留住。
倘若一开始就为着那人，他的故事又是否会，不太一样。
郑云龙看着不远处的阿云嘎，一点一点走近他，眼中渐渐湿润。
记得他们曾经那次相见便是在石桥之上。
伤重的廖方固执地在桥上拦住他，明明连剑都抬不起来，却仍想要向他报仇。
那时他一剑刺向他胸口，冷眼看着他消失于洪流之中。
他手上杀孽无数，却怎么也不能想到，孽缘孽缘，缘生于孽，数年过去，最后落在他的身上。
郑云龙望着阿云嘎，轻声喃道，“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雨打。”
他最终竟也找到了他石桥上的人。
刘令飞未到之前，他给阿云嘎服下了龟息丹，让他在五个时辰内没有呼吸和心跳。至于左胸口那一剑，郑云龙知道他脏器异于常人，不会伤害到阿云嘎的性命。
“嘎子，你的仇，就交给我吧。欠你的，我通通都还给你。我曾有八十万辆白银，都换成了黄金，铺在我们家地下。我死了之后，你就拿着钱，去另一个地方，找个人，陪着你幸福地度过下半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