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龙/all龙】剑雨(12)

可叹他一直渴望拥有辟水剑，却最终死在了辟水剑下。
高天鹤咳着，鲜血从他嘴里流出，在地上绽开一朵血色红花。
他依旧不甘心，不甘心。
自己为何比不过郑云龙。
阿云嘎将辟水剑从他背上拔出，见他已然气绝，这才向后屋床榻上望去。
一屋子的尸身遍地，唯床榻上那人安安静静沉睡着。
京城。
身着九品官服的刘令飞站在一处宫门之后，捧着信件弓着身子候着。
身旁忽然穿来铺天盖地的杀气。
他猛地扭头，却见阿云嘎提着剑飞速奔来。他睁大眼睛，起身接下阿云嘎掷来的长剑，随即迅速站回原地，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阿云嘎看着他，满目都是轻蔑，“堂堂黑石首领转轮王，居然委身朝廷做一个小小的九品信差。”
刘令飞阴沉地看着他，等到注意到他手中的剑时，难得有些震惊。
“参差剑？”
“你竟是廖方。”刘令飞认出了阿云嘎的身份，见他在此已预料到张超等人结局如何，震惊之后反而又变回那副平静模样。
想起郑云龙，他忽然觉得可笑至极。
“廖方……呵……你可知郑云龙是谁？你们居然成了……真是太可笑了。”
阿云嘎冷着脸逼近他，眼神毫不掩饰的仇恨与杀意，“明日四更，城外云何寺，如果你不来，就再也见不到罗摩遗体。”
“你说什么？”刘令飞终于慌了。遗体被他抢走了。
阿云嘎与他不再多言，随即转身飞速消失在宫墙之中。
云何寺。三更天。
寂静的寺院吹起风来，乌鸦声叫中，一个男人的脚步声和喘息声越来越近。
郑云龙跑到他那云何寺的坟冢前。蹲在地上的阿云嘎正看着坟冢内郑云龙从前的东西，书信，画像，令牌。
阿云嘎缓缓转头看他。他那眼神，不再是郑云龙熟悉的温柔亲近。
他盯着他，盯着他的杀父仇人，和曾经差些杀害自己的凶手，眼里有恨，也有痛。
“你不叫郑云龙，我也不叫阿云嘎。我的真名是廖方，我的父亲是前朝廷首辅。”
阿云嘎双眼通红，手中的长剑抵住郑云龙的脖子。他们贴得那样近，可郑云龙却知道他们的心已是千里之隔。
当年廖方被绒刺下石桥，为过往渔人所救，来到鬼医船上。本已必死无疑，却因为他心脏在右，竟然躲过一劫。鬼医帮他动刀易容，也告诉了他绒的下落。他在鬼医处易容后，去往南京从此隐居。
于是他化名阿云嘎，回到京城，找到了郑云龙。
“我每一天都想杀了你，”他的剑尖指着郑云龙的喉结，红着的眼里漫上泪水，痛苦的挣扎着，“可为了铲除你们整个组织，我一直等，终于，等到了今天。”
原来他一直都清楚自己的身份。
郑云龙锁着他的眼，既无怨也无悔，如今他已明了前因后果，要杀要剐，他任凭阿云嘎处置。
阿云嘎将剑刃猛地抵在郑云龙的脖间，仿佛下一秒就要出手。
“嘎子，”郑云龙轻声唤道，望着他那满是挣扎的眼，心中大痛，“你对我可有真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