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 心何在？ 27(2)

仲堃仪浑身都是伤，伤口的血早已干涸，却因为走路时的拉扯，伤口撕裂， 血一滴一滴落在地砖上，一路上都是鲜红的血。
仲堃仪终于支持不住了，跌坐在离齐之侃不远的地方，满是血丝的眼看向齐之侃，扯出一丝习以为常的微笑，沙哑而无力的声音缓缓道：“为什么？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真是可笑，你就什么也不在意！”
仲堃仪只感觉心很痛，不是齐之侃的质问，也不是他对自己的冷漠，而是他从来不在意自己的所有，眼前有些发胀，忍了下来，继续道：“明明我、方夜和你一起长大，你曾答应过我，会给我一个家，也许当初你只是随口一说，而我却傻傻的当真了。可他的出现，打乱了我们的生活，你变得不再是你，你为了他甚至亲手伤害我们，你已经疯魔了，为他而疯魔！我不甘心，明明我那么爱你，明明我就在你身边，你却从未看到，你真的以为我是因为当初的承诺才留在你身边，为你守住追忆吗？不，不是，是因为我爱你，就算我不喜欢朝堂上的阴暗，战场上的血腥，为了你我愿意，就算为你去死也无所谓，这些，你又知道吗？齐、之、侃！”
仲堃仪的话一字一句的刺入齐之侃的心，他从未想过他竟爱自己到这种程度，原以为他只是依赖于自己，却不曾想他。
“你也许觉得我仅仅只是喜欢你、有些依赖你而已，是吗？”看着齐之侃，仲堃仪就能看明白他心中想的是什么，苦笑一下，原来，真的是自己一厢情愿，他从不曾在意，也从不曾理会。
齐之侃缓缓上前，在仲堃仪的前面蹲下来，有些歉意的看着仲堃仪，道：“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可阿蹇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伤害他，时至今日，你可曾后悔过！”
齐之侃的冷漠，让在一旁看着的蹇宾有些接受不了，他怎会如此冷漠？
仲堃仪忽然笑了，他在他心中可能一点位置都没有，连一个道歉都不能单纯一点，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仲堃仪笑着看向齐之侃，他果然是这世上最冷漠的人。
“是，我很后悔，我此生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害死了他。原以为他死了，你就会回到曾经的那个样子，却不想，你为了他把自己搞的不死不活的样子，就像失去了生命的意义， 犹如行尸走肉般活着，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多在意，多恨自己，因为是我把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只要你好好活着，幸福的活着，就足够了。就算我在意的依然是你，心里想的全是你，那又怎么样，你爱的人，从来都不是我！我无法恨你，也无法怨你，也许更没有资格说爱你，我从来都没有资格站在你旁边，我就只能站在你身后了，静静的陪着你，一直这样，其实就可以了！默默的守护着你，得不到回报又如何，我心甘情愿！可是，为什么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就这么难做到？你也许不会再原谅我了吧！阿侃！”
齐之侃顿在原地，看着依然在笑却流着泪的仲堃仪，只感觉心被狠狠的一刺，曾经因为阿蹇的离去而麻木的心，抽疼抽疼的。自己是不是对他太狠心了？又或者自己一直在利用他的陪伴和包容，去隐藏和走出困境，却从未回头看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