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一场（第三番）

“特大新闻、特大新闻，张作霖战败，退回关外！张作霖战败，退回关外”卖报的小童举着报纸大声叫卖。
 刚吊完嗓子的唐糖站在门口，拦住小童买了份报纸。
 “于先生，今天的报纸”唐糖双手递过报纸。
 于先生一袭长衫轻摇着折扇打大堂往外走，接过报纸“好孩子，去吃饭。吃完了再练功。”
 “哎，先生。”唐糖行了礼，往饭厅走去。
 细算起来，从救助院出来已经快一年了。当年立下志愿，参军入伍、保卫家国。郭大爷也是乐意的，乱世之中，个人的安危和民族的兴亡比起来，显得太微不足道了。虽然也想把这个经历苦难的孩子留在身边，但是如今局势动荡，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好男儿，理应保家卫国！
 但在与好友于谦彻夜长谈后，参军的事就搁置了。次日清晨，便与唐糖商量，先跟着于先生识文断字、修身习艺。
 对于这位于先生，在上海滩还是有些名望的。于先生家世显赫、久居北平，为人豪爽仗义、好玩、好饮酒、好交朋友，前几年才来到上海，很快打开局面，商界、政界，三教九流都说的上话。
 唐糖思量了一会也就答应了，但是要求要把啁啾带在身边。
 到了于先生的别院，于先生亲自教唐糖读书，一次带唐糖去听戏的时候，一位班主拉着唐糖说他是学戏的好苗子。于先生就请了师父上门教唐糖平剧。
 一晃眼，唐糖学戏已经一年了。刚开始修习过小生，后面师父和于先生建议，唐糖的相貌、身段可以专攻青衣，只不过可能比打小练的孩子要多吃些苦头。唐糖欣然答应，这一年下来，长了不少本事。
 五月的阳光洒在身子上，说不出的舒服，唐糖倚在窗边看书。啁啾慵懒地趴在书桌旁，晒着太阳。
 “走，和我出去一趟”于先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好”唐糖起身惊着了正在小憩的啁啾，啁啾不忿地看着唐糖。
 回身摸了摸啁啾的背脊，“把它带上吧，记得换身衣裳”于大爷边往外走，边嘱咐道。
 “哎，好！”唐糖一听可以带上啁啾，开心的不得了。手上用力揉了揉啁啾的头。
 茶馆里形形色色的人，大厅里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茶馆的茶博士手握铜壶，壶嘴离桌数尺，瞄准茶碗一举一落间连注数盅，一滴不洒。
 迎人的伙计看见于先生，忙往二楼的雅间招呼。
 “你可以四处转转，半个时辰左右上楼敲门。”于先生小声和唐糖交代完，扭身进了雅间。
 茶楼的生意兴隆，大厅里座无虚席。楼梯下还有一个空位，唐糖抱着啁啾坐了下来，伙计也很快端了茶，备了点心。
 “啪”台上的人收起折扇，摔了醒木，清了清嗓。大厅里的人渐渐安静下来，目光注视着台上身穿黑色大褂的说书先生。
 原以为说书的先生都是掉书袋，老气横秋一板一眼的。没想到，这位说书先生看着面相不过二上出头，面颊清瘦，有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台上的人端起架势，不紧不慢地开口：
“大将生来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