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鬼,我已嗅到他的芬芳
我在添置这个品种前,曾查过资料,关于格拉米斯城堡,百度是这么介绍的:“格拉米斯城堡是英国最富有传奇色彩的城堡之一,它不仅是苏格兰历史的重要见证者,这里还走出了一位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著名的大文豪莎士比亚从城堡的神秘传说里找到了灵感,写出了四大悲剧之一的《麦克白》;而在传说中,城堡还有各种各样的闹鬼传闻,据说时至今日,人们仍然能在城堡里听到鬼魂玩牌的声音……”
玩牌这事挺有意思,说是有个叫帕特里克的人,他是莱昂家族的成员,酷爱玩牌。有一个星期六,赌瘾大发的帕特里克玩牌到了深夜,当一个仆人前来提醒他快到安息日时,帕特里克回答说:“我才不管什么安息日,如果魔鬼愿意玩牌,我也陪他玩上一把。”不料帕特里克的话刚出口,魔鬼真的出现在了城堡。魔鬼告诉帕特里克他已经死去,但灵魂会在那个房间一直赌博到“末日审判日”。
这故事有点像惩罚熊孩子——你不是非要干这个事么?好,我就让你一直干,一直干,直到你求饶,只不过魔鬼没有父母那么心软,他的期限几乎“直到永远”。
所以我就买了格拉米斯城堡,而且,很喜欢他。
他的味道属于强沒药香,非常香。浓郁到有种凝固的质感,有他自己的“场”,你都无需刻意凑近就能闻到他的芳香,很勾魂的感觉。
曹雪芹要写林黛玉的气质特别“仙儿”,就让宝玉去找她,她的潇湘馆湘帘垂地,从帘子缝里透出一丝丝香气,就把他的魂儿勾进去了。
薛宝钗的蘅芜苑种满了香草,缠绕着巨石——宝玉不是石头么?宝钗就是草藤,使出浑身解数黏他。可能也说明她这个人,表面柔软芬芳,其实骨子里铁石心肠的。那些香草焕发的味道做作招摇,来呀来呀……宝玉反倒没怎么去。
我觉得格拉米斯城堡应该算薛宝钗那个级别的味道了,花香几乎袭人。可我不喜欢薛宝钗,所以我说它们没有可比性。
不过中国古代的文人要写一个人或者一朵花的气韵,好像都会写味道,海棠无香就像美人不媚,是个大遗憾。
写鬼也是类似模式——《活捉》里,阎婆惜的鬼魂去找张文远,怕他不认,叫门又不说是谁,张文远开门不见人,只吹了一阵鬼头风。
是为一吓。
而鬼已经进屋。他回身,只看见个窈窕模糊的人影,上去捞把气息来闻:“噫?怎么一股子泥土气?”
然后一波三折,她迷惑他,把他肠子肺腑都揉碎了。
最后小花脸抓把墨往脸上一抹,散出鬓角的白髯,几个垫步窜上桌子,躺僵尸真是能躺出满堂彩。
阎婆惜抖出黑白长绸,挂住张文远的脖子,他荡悠悠美滋滋地做了“色鬼”,与她“效于飞双双入冥”去了。
上昆的梁谷音刘异龙演的最好,是我看过最好的鬼戏。可惜他们现在已经耄耋之年了吧?
说太远了,还回来我的格拉米斯城堡。
我总觉得他之所以叫这个名字,除了味道,可能跟颜色有关——太白,初开时花的中部有点浅浅的粉,太阳稍一晒就退成纯白色,阳光再久一些就散了,摊成一堆,有点丧,这是他的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