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之神（十一）雪(2)

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吴浩然非常迅速地退到门口，开门就走了。白徐恩听见他轻快地跳下台阶，没几步就跑远了。他又在原地坐着发了会呆，最后无可奈何地起床，又挠了挠脑袋，慢吞吞地往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冻得人牙齿打战。他先翻出一件与他身形极其不搭的军大衣裹上，接着又掏出一个旧鞋盒，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了出来，铺了条围巾，捧着上了楼，小心翼翼地把那只麻雀放进去。然后他关了空调，用冷水洗漱完毕，又把一头乱毛使劲梳平。
准备完毕，他又停下了，在屋子里踌躇了半晌，踱了一会步，这才抱起鞋盒，出门了。
严喻的宠物医院其实离他这并不远，大概有五站路左右的距离。他被风吹得缩着脖子眯着眼，没钱打车，公交又不让带动物，只得走路过去。
雪渐渐大了，但地上还有余热，并没有积起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久违的湿气。路上人不多，车道上倒是挤满了车，偶尔有人红灯起步晚了，就响起一片的车笛声。
“真吵啊…”他扭头看了看车流，几片雪花就趁机飞进了他的脖子，冰得他赶紧转了回来。
不知怎么的，他又想起了那天蹭在他颈窝里的，严喻的鼻尖。
文迎蕊去办公室和严喻打了招呼，换了制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她一直在这家宠物医院兼职做前台，已经有一年多了。她看了看表，才9点半，想着这么早应该没有客人，刚掏出手机想刷个微博，宠物医院的大门就被推开了。
“啊，欢迎…”她迎上去，见到进来的人却愣住了。
这人穿着皱巴巴的军大衣，手里还捧着个破鞋盒，脑袋上顶了一层雪，鼻尖冻得通红，一边进来还一边骂了句：“我擦，真特么冷。”
文迎蕊被他这个形象吓住了，瞪着来人看了几秒钟，忽然认出了他。
“您是…呃，上次在医院的…和吴浩然一块的…”
白徐恩这才注意到她：“哦！你是…那个小姑娘！”
“请稍等一下，我去叫严医生。”她跟这位客人点了点头，立马转身跑进了后面的房间，她可能有点慌张，没有关好门。白徐恩清楚地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严医生，上回去医院看你的那个男生来了！”
“哦，小吴吗？”是严喻的声音。
“不是，不是吴浩然，是另外一个，进病房跟你说话的那个，应该是吴浩然的同学吧…”
文迎蕊还没说完，就见严喻忽然起身，两步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
白徐恩抱着鞋盒站在大厅里，看到严喻出现在门边。
这次他没有一身狼狈，也没有一脸消瘦。他穿着干净整洁的工作服，头发一丝不乱，带着眼镜，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办公室里柔软的灯光映在他身后，形成了一个温暖的光圈。
距离他去探病过了两个月，他再次见到了严喻。
他正犹豫着该用“你好”还是“Hello”来打招呼，却先听见了对方的声音。
“白先生，”严喻的声音温柔而清晰，“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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