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时的呓语
潮湿的地牢里,一只个头不大的蟑螂刚从滴着水的缝隙中探出头来,又被吵嚷着的人声吓了回去。
一男一女,一个孩子,三个衣着华丽的人,被几个身着破旧拿着步枪的人给推了进来。孩子被地面凸起的一块石头绊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还好,被那个男人拉住了。
“转过去。”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声音有些打颤的说道,但这种颤抖的声音说不清楚到底是一种害怕还是一种激动,只是皱着被太阳晒的黝黑的脸盯着那个高大的男人。
“乌里扬诺夫答应了我们可以离开,你们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我……”男人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的地牢里显得格格不入,无论是对于面前的人,还是对于这个区域来说。
他皱着眉头,语速不断的加快,可惜仍旧没有说完自己想说的话。随着一阵枪响,在惊吓中麻木了的孩子和女人最先倒了下去,而另一个人则走上前去拔出了自己腰中原本用来宰杀牲畜的尖刀。
“死吧,暴君。”
血从尸体上淌了下来,随着地砖的裂缝一直流到了那些持枪的人沾满泥土的鞋尖上,站着的所有人满脸欣喜,激动,他们甚至来不及放下枪就急急的拥抱着彼此,高唱着他们所会的一切歌曲离开了这里。
两个清洁工人在杂物间碰见了,这里基本上不会有别人来。两个人低着头,而其中一个看了另一个一眼。
“他死了。”
另一个没有说话,但头却抬了起来,一双瞪圆了的眼睛里充满着惊讶、恐惧、疑惑、担忧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难以言表的情感。
“他在地板上挣扎了一个上午,终于死了。”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说话的那个人闭上了嘴,而另一个人也拿上了自己的东西,匆匆的离开了。
这里会很乱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
直到夜里九点,莫斯科城中才传出了这样的消息
“斯大林死了。”
没人知道真假,也没人想知道真假,大家早都躲在被子里,像是老鼠一样只露出耳朵探听着窗外的风声,是否夹杂着别的东西。
约莫六十年后……
红场的冬季来的很早,像是刚赶走了南归的大雁就急匆匆的和秋一起走上了这片大地。在早晨的七点,目及之处,一片苍茫,不过没有以前那么寂静了,郊区的白桦林还是那样屹立在那里,一条小河蜿蜒而过,冲刷着岸边苔石上的白霜。
红场上,有两个模糊的影子,一高一矮,在这片空旷的地方散着步。高的那个总是抬着头皱着眉看着远处红色朝霞染过的天空,而矮一点的则更喜欢看着不远处马路上疾驰而过的车辆。二人就这么默然了走了好一会儿,直到矮一点的蹲下,看着一片白色的塑料袋的残片——也许是从什么地方吹过来的吧,它太轻了,不值得现代人多看一眼。。
“我亲爱的约瑟夫,你说,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吗?”矮一点的人微笑着回头看向高一点的人。
而高一点的人则将自己身上的大衣又紧了紧,皱着眉头看着在空中飘扬的三色旗:“不,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同志,我想我们失败了,而且失败的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