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一双眼【二】(2)

王九龙进了门，喝了一杯茶稳定一下情绪，跪下给张爸爸磕了三个响头。
“爸，对不起，没能保护好元元。从今天起我就是您的儿子，元元没来得及尽孝，我是他的丈夫，我替他为您养老尽孝。”
张爸爸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中途张爸爸借故出去了一会儿，果不其然一关门，就听见王九龙压抑的哭声。他摇摇头，都是可怜孩子，无奈造化弄人。
王九龙坐在张仲元以前住的小屋子里，脸埋在他以前盖过的被子里放声大哭，声嘶力竭的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和孤独都宣泄出来。声音颤抖的问“你问什么不要我？”
书桌上摆着张仲元上初中的照片，肉乎乎的小脸笑的灿烂，却没有回答他。
张爸爸回家的时候王九龙蜷在张仲元的床上睡着了，老人家悄悄给他掩上门，这一觉王九龙睡了5个小时，梦见张仲元摸着他的脸，小声道“傻瓜，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一辈子好长，好精彩。我没机会了，但是你要好好活着，要替我去见我没见过的风景，吃我没吃过的食物，去感受每天的阳光。”
梦里他说“楠楠，替我好好活下去。你不许先来见我，绝对不许。”
王九龙醒来的时候泪水打湿了大片枕头，他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却也知道一切都是现实。但这是件好事，他终于能在梦里见到张仲元了。临走的时候他想向张爸爸讨要一张照片，那张照片上，小小的张仲元笑的见牙不见眼，坐在大片的草地上，身边有一只被他搂在怀里的大兔子。小胳膊紧紧的箍着想挣脱的兔子，那只兔子比王九龙见过的任何品种都要大，却一脸的生无可恋。背景是夕阳余晖的万里苍穹，紫色粉色和蓝色在天空中交织着，是王九龙从没见过的美丽景色。
张爸爸的嘴角奇怪的抽动几下，欲言又止的，最终还是点了头。王九龙把这张照片带回家放在床头上，每天睡前都会亲一下。
“我勒个去为啥我非得来北京，儿子你是不是想我了？催命吗？”张九龄暴躁的把衣服丢进行李箱，打着跨洋电话实名辱骂他在编辑社工作的好友。
“滚犊子哦，鬼才想你，要不是你非要出新的摄影集，爸爸需要加班吗？”加班到崩溃已经好几天没摸过媳妇手的周九良比他还暴躁。
“什么叫我非要出摄影集，明明是你家孟哥看上了我的才华，企图压榨我！”张九龄据理力争。
“说什么呢，就你那黑成煤球的样，我媳妇能看上你？”周九良嗤之以鼻。
“不是，我说我就不能在澳洲修完片子发给你吗？为啥我非得过去啊？”衣服太多了箱子扣不上，张九龄泄气的一屁股坐在箱子上，骂了句脏话“What’s the F**k.”话音没落，张妈妈就在门外吼他“Language！！！ ”（别说脏话！）
张九龄一脸无所谓“娘唉，你儿子都被人压榨的快干了，你还让我注意，那难不成我骂【TMD】啊？”
张妈妈完全没有在外的优雅形象，推开门要拿他的摄像机砸他。吓得张九龄赶紧蹿起来抱着他的宝贝机器，一路跑下楼边跑边喊“Fred! Your wife is crazy! She wants to kill me, do something!!!”（Fred，你老婆疯了，她要弄死我！你管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