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微玄幻】独听风吟（四十四）(2)

那些工种虽然危险系数高，倒也不至于一从事就丧命，否则社会分工还怎么进行？当然，这话王轸平只会暗暗腹诽，他不至于白目到在这当口还要揪着对方的经济学家身份去理论什么概率问题。
只听明楼停顿片刻，又沉声说了起来：“我打听过那工厂的情况，说是工厂，其实只能叫小作坊，他成天吃住在里面，睡在机器和货物中间，比露宿街头只多一片屋顶，比坐牢只差几个看守。这是找工作还是找罪受？他那般折磨自己，无非就是想不沾我的光......你若知道那天晚上我是如何用支票羞辱他的，便不会再认为给他账户汇款是我的善意了......我将事情做得那么绝，他怎么可能还会接受我的钱？他的死，就是我一手造成，我罪无可恕！”
斟酌片刻，王轸平终究忍不住道：“这样说来，让你坚持到现在的，其实不是爱情，而是愧疚。”
明楼不无嘲讽地冷笑：“事到如今，分辨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么？”
王轸平把心里话继续埋在心里，举重若轻地笑笑：“你坚持一个人，就是想要用自己的人生去祭奠他？”
“这是他应得的！”
王轸平摇摇头：“你的确做错了，可罪不至此。你应该允许自己刑满释放了，你有权活得松快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回忆太多伤心往事令明楼反应迟钝了，他仿佛没听懂王轸平的建议，直愣愣看着他，目光不复往日的清明。
说来说去，刚刚听说的一切，只是明楼的故事，并不是王轸平的，他虽然唏嘘，但并不会沉浸其中。见明楼如此神思恍惚，王轸平脑中灵光一闪，下一秒，他的眼神透出些许妖异之色——他要抓住这个机会，对明楼试用易魂法。
今晚没有血月，但明楼却真的被魇住了。他看着王轸平，渐渐露出愉快笑意：“这是大哥酒庄里出的珍品，你觉得如何？”
王轸平觑着明楼的神色，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从前明诚是怎么称呼他的。为免露馅，他选择略过这一步，直接微笑发问：“我觉得如何？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这小子！”明楼伸手指指王轸平：“我才喝了几杯？哪里就糊涂到连家里人都认不出来了？”
没想到今天这么容易便得手了！
惊喜过后是纠结，王轸平在家事与情事间犹豫片刻，很快还是选择了前者——这种情况下诓来的温存其实挺没意思的，善后也麻烦。
王轸平急于打探明家的秘密，可惜所知太少，竟不知要从何问起。毕竟，拉着明楼的手直接问：嘿，告诉我，咱们家最重要的秘密是什么......这种问法，光是想想都觉得太蠢了。
脑子飞快转动几圈后，王轸平终于想起来一点线索，含笑问明楼：“你有没有听过一首短句，好像是什么洞天梦，星子诞......”
明楼点点头：“听过。”
“后面是什么还记得吗？”
明楼将那首歌谣全说了出来，说完，他狐疑地看着提问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的？”
王轸平正要编个理由搪塞，忽见明楼伸手扶额，低吟：“怎么回事？突然头好疼！”
王轸平一惊，怕明楼就此醒转场面尴尬，更担心自己会再度被赶，立即以替他按摩为理由，急急出手将人按晕。